温然的电话铃声似尖锐的利箭,不间断地刺破屋内紧张的空气。傅斯宴面色铁青,内心的矛盾如汹涌的潮水,在对温然的承诺与对沈知薇的愧疚间剧烈翻涌。
最终,他一咬牙,决然地召唤来佣人,声音冷硬得如同三九寒天的冰棱:“把宁瑶架出去,别让她在这儿碍事儿。”
佣人们接到指令,虽面有难色,但不敢违抗,缓缓朝宁瑶围拢过去。
宁瑶立刻警觉,她如一头守护幼崽的母狮,将沈知薇牢牢护在身后,双眼圆睁,喷射出愤怒的火焰,大声呵斥:“你们谁敢上前一步!傅斯宴,你这无耻之徒,只会对女人使狠,简直令人不齿!”
然而,佣人们不顾她的叫骂,一拥而上。
宁瑶奋力挣扎,她的双臂如灵动的蛇,左挡右突,双腿也似生了根一般,稳稳扎在地上。
她的眼神死死锁住傅斯宴,仿佛要将他千刀万剐:“傅斯宴,你定会遭天谴!如此对待薇薇,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但佣人们人多势众,渐渐占了上风,宁瑶的反抗愈发无力。
沈知薇眼见宁瑶陷入困境,不知从哪来的一股力量,猛地挣脱开宁瑶的庇护,如疯了一般冲向傅斯宴。
傅斯宴看着宁瑶激烈的反抗,心中的烦躁与焦急如野草般疯长。
在混乱的拉扯中,他的理智逐渐被怒火吞噬,终于,他扬起手,重重地击向宁瑶的后颈。
宁瑶的身体瞬间软了下来,双眼紧闭,失去了意识。
傅斯宴望着晕倒在地的宁瑶,脸上没有一丝波澜,他冷冷地吩咐佣人:“把她送回家,别让她再出现在这里。”
佣人战战兢兢地应了一声,赶忙将宁瑶抬了出去。
傅斯宴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沈知薇。此时的沈知薇,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绝望,她不断地后退,试图远离傅斯宴。
傅斯宴却步步紧逼,一把抓住沈知薇的手腕,声音低沉而坚定:“知薇,你必须跟我走,这是你唯一的选择。”
沈知薇拼命地摇头,泪水肆意流淌:“傅斯宴,你杀了我吧,我不会跟你去的。你这样做,会遭天谴的。”
傅斯宴不为所动,他用力拽着沈知薇往门外走去。
沈知薇的身体在他的拉扯下显得那么单薄无力,她的双脚在地上划出两道浅浅的痕迹。
在前往医院的车上,沈知薇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仿佛灵魂已经出窍。
傅斯宴坐在她身边,沉默不语,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知道自己的行为已经不可原谅,但他告诉自己,为了温然,他不后悔。
“傅斯宴,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我?”沈知薇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丝决然。
傅斯宴在她面前站定,沉默片刻后缓缓开口:“知薇,我不想伤害你,但温然的弟弟等不了,只要你跟我去医院做个检查,确定你真的不能捐肾,我就不再强求。”
沈知薇冷笑一声:“你还在自欺欺人,你根本就不相信我,又何必假惺惺地说这些话。”
傅斯宴眉头紧皱,他伸出手想要触碰沈知薇,却被她猛地躲开。“你别碰我!”沈知薇大声喊道。
傅斯宴的手僵在半空,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但很快被坚定取代。
“不管你愿不愿意,今天你都必须跟我走。”
说着,他不顾沈知薇的反抗,强行将她抱起,朝着门外走去。
沈知薇在他怀里拼命挣扎,她的拳头如雨点般落在傅斯宴的身上,可傅斯宴却丝毫没有放手的意思。
此时,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傅斯宴抱着沈知薇在雨中疾行,雨水很快打湿了他们的衣服。
沈知薇的泪水混着雨水滑落脸颊,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对傅斯宴的恨意。
到了医院,傅斯宴将沈知薇带到了一间检查室,早已等候在那里的医生和护士立刻围了上来。
沈知薇被按在检查床上,她的双手被紧紧束缚住,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
“傅斯宴,你会后悔的,你这样做是违法的!”沈知薇嘶声喊道。
傅斯宴站在一旁,脸色苍白,他看着沈知薇挣扎的样子,心中有些动摇,但一想到温然的哀求,他又狠下心来。
检查开始了,医生拿着各种仪器在沈知薇身上检查着,沈知薇则紧闭双眼,身体不停地颤抖。
她的内心充满了绝望,她不敢想象如果真的被强行捐肾,自己将会面临怎样的命运。
而傅斯宴在一旁焦急地等待着检查结果,他的手心全是汗水,心跳也越来越快。
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是错,但他已经没有了退路。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终于,检查结果出来了。
医生看着报告,对傅斯宴说:“傅先生,沈小姐身体很健康,可以做手术。”
沈知薇瞪大眼眸,满脸的不可思议,她明明胃癌晚期,医生为什么要撒谎说她很健康?难道是温然跟这家医院串通一气?
沈知薇瞬间慌乱起来,她挣扎着起身,想要抢夺那份检查报告:“这不可能,你们肯定弄错了!我有胃癌,我怎么可能健康?”
一旁的护士赶忙过来按住她,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无助与绝望,只能将求救的目光投向傅斯宴:“傅斯宴,你要相信我,我真的病了,他们在骗你。”
然而傅斯宴此时心中满是被欺骗后的愤怒,他冷哼一声:“你果然在用绝症来骗取我的同情。沈知薇,我没想到你是如此不择手段的人。”
他的眼神中只剩下冷漠与厌恶,曾经对沈知薇那一丝仅存的愧疚也荡然无存。
沈知薇的身体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软在检查床上,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傅斯宴,我在你身边这么多年,你竟然如此轻易地就相信了这荒谬的结果,你为什么不愿意去深入调查一下?温然她想救弟弟我能理解,可你怎么能帮着她来算计我?”
傅斯宴根本不听她的解释,转身对医生说道:“安排手术吧,尽快。”
沈知薇看着他决绝的背影,心彻底凉了。
她知道,在傅斯宴心里,自己已经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惜编造谎言的恶人。
在被推进手术室前的那一刻,沈知薇突然冷静下来,她对着傅斯宴冷冷地说:“傅斯宴,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你会为你的盲目和残忍付出代价。”
手术室内,沈知薇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周围是刺眼的灯光和各种医疗器械。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不甘与怨恨。
她闭上眼睛,等待着未知的命运,而傅斯宴则在手术室外,心情复杂地等待着手术的结束。
他一方面觉得自己是在拯救一个年轻的生命,另一方面,沈知薇那绝望的眼神又时不时地在他脑海中浮现,让他的内心深处有一丝难以言说的不安。
但这丝不安很快就被他对温然的承诺和所谓的“真相”所掩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