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洛锦就起床了。她穿上一件青色长衫，把头发随意挽了个髻，走到茶馆后院。
后院里，小六子正在擦拭茶具。一张张圆桌上摆满了大大小小的茶壶茶杯，在晨光中泛着淡淡的光泽。
“洛掌柜，茶具都准备好了。”小六子抬起头，“我还特意把最好的那套紫砂壶拿出来了。”
“嗯。”洛锦点点头，“把桌子都搬到前面去，今天要多摆几桌。”
“是。”小六子放下手中的抹布，“要摆多少桌？”
“至少二十桌。”洛锦说，“把院子里的桌子也搬出去。”
小六子愣了一下：“这么多？”
“今天可是有大戏看。”洛锦笑了笑，“来的人肯定不少。”
正说着，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老头走进后院。
此人身材瘦小，脸上布满皱纹，正是茶馆的老伙计王大。
“洛掌柜。”王大说，“我把茶叶都准备好了，今天用什么茶？”
“用龙井。”洛锦说，“就用那罐去年的明前龙井。”
“那罐茶？”王大瞪大眼睛，“那可是最贵的......”
“没事。”洛锦摆摆手，“今天来的都是有身份的人，总不能给他们喝普通茶。”
王大点点头，转身去拿茶叶。洛锦走到院子里，看着几个伙计搬桌子。
“洛掌柜。”一个身材高大的伙计跑进来，“街上已经有人在等了。”
“这么早？”洛锦问。
“可不是。”伙计说，“我看到珠宝街的孙掌柜带着几个师傅，还有西市的王铜匠，都在门口等着呢。”
“让他们进来吧。”洛锦说，“小六子，去把茶泡上。”
不一会儿，几个商人走进茶馆。为首的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一身蓝色长衫，腰间挂着一块玉佩，正是珠宝街有名的孙掌柜。
“洛掌柜。”孙掌柜笑呵呵地说，“我们是不是来早了？”
“不早不早。”洛锦给他倒茶，“孙掌柜这是带了几位师傅来？”
“这是我们铺子里的老师傅。”孙掌柜指着身后几个人说，“都是看了几十年珠宝的老行家。”
几个老师傅纷纷点头。洛锦给他们一一倒茶，又叫小六子搬来几把椅子。
“洛掌柜。”一个穿着短褂的汉子走进来，“我把工具都带来了。”
此人身材魁梧，手臂上青筋暴露，正是西市有名的王铜匠。
他身后跟着几个学徒，每人手里都提着一个木箱。
“王师傅来得正好。”洛锦说，“坐这边。”
王铜匠在一张桌子前坐下，打开木箱，里面放着各种工具。
有放大镜、天平、比色板，还有一些洛锦叫不上名字的东西。
“洛掌柜。”王铜匠压低声音，“我听说那批货有问题？”
“我也是听说。”洛锦给他倒茶，“具体怎么样，还得请王师傅帮忙看看。”
“放心。”王铜匠拍拍胸脯，“我干这行二十多年了，真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茶馆里渐渐热闹起来。商人们三三两两地进来，有珠宝商，有古董商，还有一些专门收藏贝壳的富商。
他们都带着各自的师傅和工具，选了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下。
“洛掌柜。”一个穿着绸缎长衫的老者走进来，“听说今天有好戏看？”
此人头发花白，手里拄着一根红木拐杖，正是璃月有名的古董商李老。
“李老也来了。”洛锦笑着说，“您老人家不是最近不出门吗？”
“这种热闹怎么能错过。”李老坐下来，“我可是听说，那个北斗船长带了一批南海的七彩贝来卖。”
“是有这事。”洛锦给他倒茶，“不过听说这批货......”
“我知道。”李老摆摆手，“阿福那个骗子的货，我早就听说了。”
“李老认识阿福？”洛锦问。
“那是十年前的事了。”李老喝了口茶，“那时候他就在南海骗人，专门卖假货。”
“那他现在还在南海？”洛锦又给李老添了茶。
“早就不在了。”李老摇摇头，“听说被人打断了腿，跑到璃月来了。”
“那北斗这批货......”
“八成是假的。”李老冷笑一声，“阿福那个骗子，从来不做真货。”
正说着，一个穿着补丁布衣的瘦子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洛掌柜。”阿福凑到柜台前，“我把事情都办好了。”
“说说看。”洛锦给他倒了杯茶。
“整个码头都知道了。”阿福压低声音，“我还特意去了趟珠宝街，告诉他们北斗的货是从南海一个骗子手里买的。”
“你倒是会办事。”洛锦从柜台下拿出一个钱袋，“这是剩下的银子。”
阿福接过钱袋，笑得见牙不见眼：“洛掌柜放心，保证让北斗今天卖不出一个贝壳。”
阿福刚走，一个身材矮小的老头走进来，手里拄着竹棍。
“阿三来了。”洛锦说，“准备好说书了吗？”
“都准备好了。”阿三笑眯眯地说，“我还特意去打听了真七彩贝的特征，保证说得头头是道。”
“那就好。”洛锦说，“你先坐那边休息，等人来齐了再说。”
茶馆里的人越来越多。除了商人，还有不少看热闹的百姓。
他们都听说今天有好戏看，早早地占了位置。
“洛掌柜。”小六子跑进来，“北斗的船靠岸了。”
“让大家准备准备。”洛锦说，“好戏马上就要开场了。”
商人们纷纷拿出工具，摆在桌上。王铜匠调整着放大镜，孙掌柜的几个师傅低声商量着验货的方法。
“洛掌柜。”一个穿着蓝色短褂的年轻人走进来，“凝光小姐说她马上到。”
“知道了。”洛锦说，“小六子，去把她的摊位准备好。”
茶馆门口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北斗带着几个船员走进来，每人手里都抱着一个木箱。
“洛掌柜。”北斗大声说，“今天可要见证我发财了。”
“北斗船长说笑了。”洛锦笑着说，“要不要喝杯茶？”
“等会再喝。”北斗说，“先把货摆出来。”
船员们把木箱放在地上，打开盖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一排排七彩贝壳，在阳光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
“各位。”北斗拿起一个贝壳，“这可是正宗的南海七彩贝，每一个都是精挑细选的。”
商人们围上来，仔细打量。王铜匠拿着放大镜，一个个检查。
孙掌柜的师傅们也凑过来，指指点点。
“北斗船长。”李老开口，“这批货是从哪里进的？”
“当然是从南海。”北斗说，“我亲自去的。”
“是吗？”李老冷笑，“不是从一个叫阿福的商人那里买的？”
北斗脸色一变：“谁说的？”
“整个码头都这么说。”王铜匠放下放大镜，“说你半夜偷偷往船上搬货。”
“胡说八道。”北斗拍案而起，“我北斗做生意，向来光明正大。”
“那你敢不敢让我们验货？”孙掌柜说，“我带了几个老师傅来，专门看看这批货是真是假。”
“验就验。”北斗说，“我这批货，绝对是真的。”
阿三站起来，清了清嗓子：“说起南海的七彩贝，我可是见过真货的。”
“你一个说书的，懂什么？”北斗不屑地说。
“我虽然是个说书的。”阿三说，“但我在码头混了几十年，什么货真货假，还是分得清的。”
“那你说说看。”李老说，“真的七彩贝是什么样的？”
阿三拄着竹棍，慢悠悠地说：“真的七彩贝，纹路细密，光泽自然。
假的就粗糙多了，一眼就能看出来。”
商人们纷纷点头。王铜匠又拿起放大镜，仔细检查北斗的货。
“这批货......”王铜匠摇摇头，“纹路确实粗糙。”
“让我看看。”孙掌柜的一个师傅凑过来，“这光泽也不对，太假了。”
“你们......”北斗脸色铁青，“你们懂什么？”
“北斗船长。”李老说，“你这批货，该不会真是从阿福那里买的吧？”
“阿福是谁？”北斗强装镇定，“我不认识什么阿福。”
“不认识？”阿三笑了，“那天晚上，我可是看到你和他在码头说话。”
北斗额头冒汗，不知该如何解释。商人们互相交换眼色，纷纷摇头。
“北斗船长。”洛锦端着茶杯，“要不要喝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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