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锦正要收拾茶具，一个穿着蓝布短衫的伙计从外面跑进来：“掌柜的，北斗船长在码头摆摊了！”
“摆摊？”小六子一拍大腿，“这可有意思了。”
“走，去看看。”洛锦放下茶壶，整了整衣裳。
璃月港的码头上，北斗摆了个简陋的木桌。桌上放着几个贝壳，旁边立着块木牌，上面写着“南海七彩贝，特价出售”。
“这不是刚被揭穿是假货吗？”一个挑着扁担的小贩停下脚步，“还敢拿出来卖？”
“便宜啊。”北斗扯着嗓子喊，“原价五百摩拉一个，现在只要三百！”
路过的商人们指指点点。一个背着竹篓的老妇人凑近看了看：“这不是刚才茶馆里那批假货吗？”
“谁说是假货？”北斗拍着桌子，“就算不是最顶级的，也值这个价！”
“三百摩拉？”一个戴着草帽的瘦子商人嗤笑，“真货都不值这个价，何况是假的。”
“那你说多少？”
“五十。”瘦子商人伸出一根手指，“一个五十摩拉，我全收了。”
“你！”北斗攥紧拳头。
“我看五十都多了。”旁边一个挑着担子的汉子说，“这种假货，三十摩拉一个就够了。”
“就是就是。”围观的人群起哄，“三十摩拉！”
北斗的脸色铁青。她身后的几个船员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叫阿旺的说：“船长，要不就......”
“闭嘴！”北斗瞪了他一眼，“两百五十摩拉，一个都不能再少！”
“哎呦。”一个穿着绸缎马褂的胖商人挤过来，“这不是刚才在茶馆里卖假货的北斗船长吗？”
此人名叫钱胖子，是码头上有名的奸商。他最爱落井下石，专门趁人走投无路时收购货物。
“钱老板。”北斗咬着牙说，“你要是想收，我可以给你优惠。”
“优惠？”钱胖子掏出把蒲扇扇着，“你这批货连阿福那个骗子都不敢要了，我要来干什么？”
“你！”
“不过嘛......”钱胖子眯着眼睛，“看在往日的交情上，我可以给你个面子。
二十摩拉一个，我全收了。”
“二十？”北斗拍案而起，“你这是抢劫！”
“抢劫？”钱胖子冷笑，“你卖假货的时候怎么不说抢劫？”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北斗的脸涨得通红，手指捏得咯咯作响。
这时，洛锦带着小六子挤进人群。她站在后面，端着茶杯看戏。
“掌柜的。”小六子小声说，“要不要帮忙压压价？”
“不急。”洛锦抿了口茶，“等钱胖子磨完，再让其他人上。”
果然，钱胖子还在继续：“北斗船长，你要是不愿意，我现在就走。”
“等等！”北斗一把拉住他，“一百摩拉，一个一百摩拉。”
“嗯？”钱胖子扇子一收，“这价格......”
“八十！”北斗咬牙切齿，“最低八十摩拉！”
“我看不如......”钱胖子话没说完，人群里又挤进来一个人。
这人穿着一身灰布长衫，腰间别着个酒葫芦，正是码头上有名的酒鬼李三。
他是个地头蛇，专门靠收保护费过活。
“李三爷。”钱胖子赶紧让开位置，“您也来看热闹？”
“路过，路过。”李三摆摆手，打了个酒嗝，“北斗船长，听说你在卖贝壳？”
“是啊。”北斗强挤出笑容，“李爷要不要看看？”
“我对贝壳不懂。”李三摸着下巴，“不过我倒是认识几个收贝壳的。
要不要我帮你介绍？”
“那感情好。”北斗眼睛一亮。
“不过嘛......”李三又打了个酒嗝，“这事得花钱。”
“多少？”
“一个贝壳抽两成介绍费。”李三伸出两根手指，“这个数。”
“两成？”北斗瞪大眼睛，“你这不是明抢吗？”
“明抢？”李三冷笑，“你卖假货的时候，不也是明抢吗？”
“李三，你这话说得不对。”一个穿着蓝布短褂的男人从人群里挤出来，“北斗船长好歹是个体面人，你这么说不合适。”
此人叫王铁匠，在码头附近开了间铁匠铺，平日里和北斗有些交情。
“王铁匠。”李三晃了晃酒葫芦，“你也来掺和？”
“我就是路过。”王铁匠搓着手，“北斗船长，这批货要不我帮你收了？
六十摩拉一个。”
“你......”北斗刚要说话，李三一把推开王铁匠。
“六十？”李三冷笑，“我出七十。”
“八十。”王铁匠不甘示弱。
“一百。”李三拍着胸脯。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北斗却皱起眉头：“你们这是......”
“船长。”阿旺在她耳边小声说，“这两人八成是串通好的。”
果然，李三和王铁匠你一言我一语，把价格抬到了一百五十摩拉。
正当北斗心动时，两人突然同时改口。
“不行不行。”李三摇头，“这价格太高了。”
“是啊是啊。”王铁匠附和，“我看十摩拉就够了。”
“十摩拉？”北斗气得浑身发抖，“你们耍我？”
“谁耍你了？”李三打了个酒嗝，“这假货，十摩拉都嫌贵。”
人群里又是一阵哄笑。北斗的几个船员面色难看，有人已经悄悄溜走了。
这时，一个身材瘦小的男孩挤到摊位前：“船长，我要一个。”
北斗定睛一看，是码头上的小乞丐阿毛。这孩子平日里靠捡破烂为生，浑身脏兮兮的。
“你要贝壳干什么？”北斗问。
“我......”阿毛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我想送给妹妹。”
“哈哈哈！”李三大笑，“就你这几个臭钱，也想买贝壳？”
阿毛涨红了脸，把铜板攥得紧紧的。北斗看了看他手里的钱，又看了看桌上的贝壳。
“给。”她拿起一个最大的递过去，“这个送你了。”
“真的？”阿毛眼睛发亮。
“船长！”阿旺急了，“这可是......”
“闭嘴！”北斗瞪了他一眼，“我愿意送就送。”
阿毛接过贝壳，欢天喜地地跑了。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嘘声。
“装什么大方？”李三嗤笑，“还不是卖不出去。”
“就是就是。”王铁匠也跟着起哄，“送给要饭的，也算施舍了。”
北斗握紧拳头，正要发作，人群里又挤进来一个人。
此人穿着一身绸缎长衫，手里拿着把玉骨扇，正是璃月有名的珠宝商赵老板。
“赵老板。”钱胖子赶紧让出位置，“您也来了。”
“路过路过。”赵老板摇着扇子，“北斗船长，听说你在卖贝壳？”
“是啊。”北斗强挤出笑容，“赵老板要不要看看？”
“我倒是想买。”赵老板拿起一个贝壳，“不过这价格......”
“您说个数。”北斗急忙说。
“五摩拉。”赵老板竖起一根手指，“一个五摩拉，我全收了。”
“五摩拉？”北斗差点跳起来，“这......”
“怎么？”赵老板冷笑，“嫌少？那就算了。”
他转身要走，北斗一把拉住他：“等等！”
“船长！”阿旺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这也太......”
“闭嘴！”北斗咬牙切齿，“赵老板，成交！”
人群发出一阵惊呼。李三和王铁匠对视一眼，都笑出了声。
“好。”赵老板打开折扇，“我这就叫人来搬货。”
他转身离开，北斗瘫坐在椅子上。阿旺凑过来：“船长，这批货可是花了大价钱啊。”
“我知道！”北斗一拳砸在桌子上。
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洛锦还站在后面。她端着茶杯，嘴角挂着笑意。
“掌柜的。”小六子小声问，“这赵老板......”
“嘘。”洛锦竖起手指，“看戏要专心。”
果然，赵老板很快带着几个伙计回来。他们刚要搬货，一个穿着灰布衣裳的瘦子挤过来。
“慢着！”瘦子拦住伙计，“这批货我要了。”
“你是谁？”赵老板皱眉。
“在下姓阿，单名一个福字。”瘦子笑眯眯地说。
北斗腾地站起来：“阿福？就是你......”
“北斗船长。”阿福摆摆手，“生意归生意，我出十摩拉一个。”
“你......”北斗气得说不出话来。
“怎么？”阿福笑道，“嫌少？那就算了。”
他转身要走，北斗一把拉住他：“等等！”
“船长！”阿旺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这不是又上当吗？”
“闭嘴！”北斗咬牙切齿，“阿福，成交！”
阿福笑眯眯地掏出一袋钱，数也不数就扔给北斗。
他招呼伙计们把贝壳搬走，临走时还对北斗说：“船长，以后有好货记得找我啊。”
北斗攥着钱袋，浑身发抖。阿旺在旁边叹气：“船长，这次亏大了。”
“滚！”北斗一脚踢翻桌子，“都给我滚！”
码头上的人群散去，只剩下洛锦还站在原地。
她端着茶杯，看着北斗独自收拾摊位。
“掌柜的。”小六子问，“这阿福是不是......”
“嘘。”洛锦笑着说，“戏还没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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