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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唤昀川

生离锁

大雨滂沱,一群人在潮湿的路上,追赶一名黑衣女子。

只见那名黑衣女子身形矫健,如同鬼魅一般在雨中穿梭前行。

她的长发随风飘散,与黑色的衣衫相互交织,仿佛融为一体。

尽管身后有众多追兵穷追不舍,但她的速度却丝毫不减,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突然,黑衣女子走到悬崖上,她停住了脚,这时身后的人也拔出剑,步步紧逼,而走在最前方的那个人更是引人注目。

他身材高大挺拔,面容冷峻,一双锐利的眼眸紧紧地盯着面前的黑衣女子。

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让人不寒而栗的不怀好意的笑容,“代号魑,你现在已经无路可走,若你乖乖的把幻影三式交出来,说不定,我还能留你全身。”

“李烨,你怕不是在痴人说梦?!”言罢,她自怀中取出卷轴,继而引燃,直至其化为灰烬。

目睹此景的众人,骇然失色,“这人莫非是疯子,此乃独门绝技,竟说焚便焚了……”

李烨对此举亦是惊愕万分,他面色阴沉,缓声道,“你莫非是疯了不成!所有人,都给我上前捉拿她。”

“哼,想抓我,你还不够格儿。”说完,她转身跳下悬崖,见此,李桦赶忙上前查看,早已看不清她的身影。

现在会幻影三式的人,少之又少。目前除了教主和他的身传弟子,就剩下这位身份不明的女子了。李烨嗔怒道,“你们都给我去搜,死要见尸,活要见人……”

“是!”那群侍卫慌忙离去。

此时,那位黑衣女子用尽全身力气,整个人贴着岩壁上,她看着脚下,断流滚滚的河,她本想用剑抓住岩壁上,可奈何是雨天,所以岩壁上非常的湿滑。

突然她脚踝打滑,连带着剑一起,落入河中。

冰冷的河水须臾间便将那黑衣女子吞噬,她顿感呼吸困难,意识也逐渐迷蒙,她试图抓住身旁的浮木,然而猝不及防,她的头部猛地撞到大石头上,须臾间便晕厥了过去。

另一边,在那幽深而又阴森森的大殿之中,光线昏暗。

一位脸上戴着一张冰冷而诡异的面具的人,只露出一双闪烁着寒光的眼眸,让人不寒而栗。

李烨正向这位面具人,将黑衣女子的事情道来。

“你是说,她将卷轴烧了,又跳下悬崖,生死不明?”

“是的,大人。”李烨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着。

“哼,连点小事,都办不好,要你何用?”面具人嗔怪道。

“大人息怒,小的已经安排人去搜了。”李烨颤抖着声音。

“下去,继续搜”说罢,面具人手撑着头,罢手让李烨下去。

“是,小的这就退下”说完,李烨转身的那一刻,他的脸上却带着得意的笑容……

站在面具人身旁的仆从,上前询问,“大人,现在秘诀已经被烧了,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不急,你派人去一趟落溪村,找一个人...”

“谁?”

“东方暮云”

“是”说完,那名侍从转眼就不见了。

阴森的大殿内,只剩下面具人,他呢喃道,“魑魅魍魉,天地玄黄……”

另一边,黑衣女子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意识逐渐从混沌中苏醒过来。

她缓缓地眨动着眼皮。一阵如潮水般汹涌袭来的头痛瞬间淹没了她的意识,让她不由得皱起眉头,紧紧捂住脑袋。

经过一番痛苦的挣扎,她终于勉强支撑起自己虚弱的身体,摇摇晃晃地从床上坐了起来。

她强忍着不适,努力睁开眼睛,开始环顾四周。房间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草药香气,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斑驳的光影。

然而,还没等她看清楚周围的环境,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突然传进了她的耳朵:“姐姐,你醒了!”

她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淡绿色衣裙的女孩正快步向她走来。女孩看上去不过十四五岁的年纪,面容娇俏可爱,一双大眼睛清澈如水,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此时,她的面庞上挂着一抹淡淡的微笑,手中稳稳地端着一碗汤药,移步至床边,她轻轻地用勺子将药搅拌均匀。

“你是谁?这是在哪?我又是谁?”黑衣女子茫然道。

“我叫瑾落,这里是落溪村。我是在落溪河旁捡到的你,所以我也不知道你是谁。”

瑾落将药递到桌柜旁,随后又苦耐说道,“本来寻思等你醒了之后,想着你交医药费呢。唉,可惜现在你没有记忆,身上最值钱的,也就佩带的剑和一个没用的木牌了……”

说完,瑾落起身,将剑和木牌交到黑衣女子面前,“诺,物归原主。”

黑衣女子沉稳地接过剑和木牌,只见那木牌上刻着“魑”字,而那柄剑,闪烁着冷峻的寒光。突然间,黑衣女子的脑海中闪过一些零碎的片段。

就在这时,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进来,“爷爷,你回来了!”瑾落激动的跑到那位老人面前。

“落落,看爷爷给你带什么回来了?”白发老人宠溺地抚着瑾落的头。

“是什么呀?爷爷”瑾落好奇问道。

白发老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布袋,里面装着小糖人,瑾落开心地接过布袋,拿出一个小糖人递给黑衣女子,“姐姐,这个给你吃,很甜的。”黑衣女子愣了一下,缓缓伸手接过。

“爷爷,这位姐姐失去了记忆,要不收留她吧!”瑾落转头看向爷爷。爷爷摸着胡须思考片刻后说:“好,都听落落的。”

于是,瑾落走到黑衣女子身边,温柔的说道,“姐姐,既然你没有名字,你就叫昀川,好不好?”

“好”

“太好了!”

一旁的白发老人,欣慰的笑了,她的落落有新朋友了。

然而,他余光一瞥,看见那块木牌,他脸色一沉,随即走到瑾落两人面前,“落落,你出去帮爷爷的草药,拿出去晒晒,好不好?”

“好的”言罢,瑾落疾步而行,白发老人待瑾落离去后,拿着木牌,移步至昀川跟前,面色凝重,缓声问道:“昀川,老夫有一事相询,此木牌究竟是何来历?”

“前辈,此木牌,我实在是不知其来历。”昀川手持木牌,满脸困惑。

见此,白发老人再次抽出昀川的剑,凝视端详,继而缓缓将其归入剑鞘。“此剑,你可识得?”

“不认识。”昀川摇头。

“此剑名为青冥,乃邪音教始祖,秦灼之佩剑。但为何会现于你处?”言罢,他面色凝重地看着昀川,正当他苦思不得其解时,瑾落拍着手,步入房中。

“爷爷,草药皆已尽数取出晾晒。”瑾落望见二人如此投机,她好奇询问道,“爷爷,你们两个在聊什么呢?”

“没什么,爷爷在跟这位小姑娘,讲落溪村的故事。那个,落落,你再去煮些饭吧,去吧。”

“哦,好”瑾落虽觉得奇怪,但还是出去做饭。

“前辈,你口中的秦灼,很厉害吗?”昀川对于这个人,莫名熟悉。

“当年,秦灼手持青冥剑开创了邪音教,而后,又独创幻影三式而出名。”白发老人又叹道,“可惜,秦灼突然消失不见,而那套幻影三式也被封在邪音教古书殿中。至此,再没有人看见那绝技……”

“邪音教,幻影三式……”昀川喃喃自语,脑海中不断闪现出一个人影,然其面容模糊难辨。

她晃了晃头,定神问道,“前辈,您尊姓大名”

“东方暮云”

“哦哦。”

“然而,方才观你此身装扮,想必你失忆前乃是习武之人。据落落所言,救你之时,你左心口之伤疤与右小腿之擦伤,应该是遭人追杀所致。”

“前辈,所言甚是,在下钦佩!”

“谬赞,谬赞。哈哈。”东方暮云沉声道。

“罢了,言归正传,老夫有一事相托。”东方暮云面色凝重地说道。

“前辈,尽管吩咐。”昀川将东方暮云扶至椅上。

“昀川,若老夫他日不在,望你能代我照顾好落落……”东方暮云叹息道,“只可惜,老夫怕是无缘得见落落成婚了……”

“前辈,休要胡言!你定然会长寿安康的!”

“你切记,若见身着黑色斗篷,头戴面具之人,莫要回头,你携落落前往枫溪城,我有一个好友,你可以到她那里避一避。”东方暮云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给昀川手中。

“前辈,你这是……”昀川面色凝重地接过信,目光沉稳地凝视着东方暮云。

“你只需将此信交予她,待遇见她时,你便道‘天地玄黄’,若对方言‘魑魅魍魉’,便是自家人了。”

“好……”昀川将信收好,这时,瑾落端着饭菜,走了进来。“开饭了,昀川,来,尝尝我的手艺。爷爷,来,我给你夹菜。”

“好,谢谢落落了。”东方暮云慈祥的看着瑾落,眼中带着一丝苦奈……

昀川静静地坐在那里,目光温柔地凝视着眼前这温馨无比的一幕。

她鼻子发酸,为了不让自己哭出来,只得低着头,双手紧紧握着筷子,不停的扒着碗里的饭,她想把泪咽下去。

她虽不是一家人,但还是绷不住,她也在想自己以前是不是也有一个疼爱自己的亲人……

此时,东方暮云面色沉稳地夹了些菜到昀川碗中,缓声道:“昀川,莫要只顾着吃饭,如此怎能咽下?来,多吃些菜与肉,好生长身体。”

“谢...谢前辈。”昀川凝视着面前一脸严肃的东方暮云,又看了看冲着她露出淡淡微笑的瑾落。

“昀川,你把这儿当自己家,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了!”瑾落笑起来,眼睛弯成月牙,那份温柔让人忍不住想抱住。

听到瑾落这番话,昀川微微颔首,表示回应道:“好。”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瑾落那张如花似玉的面庞上,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动和喜悦。

待三人吃饱后,昀川站起身,她拍着胸脯道,“前辈,瑾落,我来洗碗吧!”

“我也来帮忙!”

言罢,昀川将碗整齐叠放,连同筷子一并收拾妥当,瑾落则是沉稳地将菜端入厨房。

到厨房后,她小心翼翼地走到水槽边,将手中的碗筷轻轻放入那盆已经准备好的淘米水中。

昀川微微弯下腰,伸出白皙的手臂,缓缓地撩起衣袖,露出一截如藕般娇嫩的小臂。

“昀川,我想问你。”瑾落将菜端到灶台上,随后走到昀川身旁,“刚刚在屋子里,我爷爷对你说了什么?”

昀川顿到,她看向瑾落,正好对上瑾落微微泛红的双眼,她违心一笑道,“没什么,你爷爷只是说让我好好照顾你。”

“爷爷真的只是跟你讲这事?没有别的吗?”瑾落满脸不信。

“放心好了,没什么事了。你爷爷他很在意你,因为他放心不了你,所以才让我照顾好你。”昀川继续刷洗着碗碟。

“嗯,我信你所言。昀川,那你还记得什么?”语气之中带着一丝关切与好奇。

只见昀川手中不停地搓洗着衣物,头也未抬一下,嘴里喃喃道:“什么都不记得了......”

“嗯,那好吧,我先去收草药了。”言罢,瑾落迈步走向门口,忽然一根木柴滚落下来,瑾落不偏不倚踩到,眼见其身形不稳,即将摔倒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昀川身形一闪,疾步上前扶住瑾落。

瑾落紧闭双眸,然而,想象中的剧痛并未降临。她满腹狐疑地睁开眼睛,却惊异地发现自己正被昀川轻柔地拥入怀中。她慌乱地站起身来。

“瑾姑娘,没事吧?!”昀川温柔的说道。

“没事,我没事。谢谢你。”瑾落道完谢之后,匆忙离去。留下还未反应的昀川。

东方暮云在窗外,看着这有趣的一幕,他顺了顺胡子感叹道,“年轻就是好呀,反应力快。”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投距天空,过了一会儿,他轻声呢喃道:“阿漪啊,咱们的小孙女从今往后就有玩伴啦。”声音里透着一丝欣慰和喜悦。

然而,话音未落,他突然停顿下来,脸上闪过一抹淡淡的忧伤。沉默片刻后,他再次开口,语气变得无比轻柔:“阿漪,我想你了……你走后,我没有再喝酒了。”说完这句话,他微微叹了口气,然后慢慢地举起手中的茶杯,将里面剩余的茶水一饮而尽。

放下杯子后,他站起身来,脚步有些蹒跚地朝着门口走去。当走到门边时,他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屋内熟悉的一切,随后转过头去,对着门外不远处的两个人招了招手,示意他们回来。

待两人回到屋子里,东方暮云摸了摸瑾落的脸,又看着昀川,沉默半晌道,“你们两个睡一起,我去拿床被。”

“好的”

月朗星稀的夜,微风轻抚河畔。满庭的夜花在月下幽幽地绽放,馥郁芬芳,淡淡袭人。

此时床上的两人,背对着背。都没有睡意,一个是单纯睡不着,另一个在想厨房两人的场景。

“昀川,你睡了吗?”瑾落轻声询问道。

“没,怎么了?”昀川平淡回应。

瑾落听见回应,她连忙翻过身去,小声问,“那个,谢谢你抚了我一把...”

昀川转过头,打趣道,“瑾姑娘,一直没睡,原来是在想这事呀?!”

“那有。”瑾落顿时红了脸,“还有,别叫我瑾姑娘,你可以叫落落或者阿落也行!”

“好的,阿落姑娘”昀川悄然一笑道。

“都说了,不要加上姑娘这两个字!?”瑾落脸涨得通红,气得她转过身,堵气道,“不理你了!”

昀川见她赌气转身,竟莫名好笑。她叹道,“别生气了,阿落...”

半响,却迟迟没传来回应,见此,昀川也噤了声,她平躺着,看着窗外的夜色,听着蝉鸣声。

她轻轻地伸出手,缓缓地从柔软的枕头上摸索出那块木牌。当指尖触碰到那粗糙的表面时,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涌上心头,记忆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的思绪。

她不由自主地闭上双眼,脑海中再次浮现出那个令人心悸的背影。那个人高大挺拔,他的左手紧握着一把寒光闪烁的利剑。

突然间,毫无征兆地,那个人猛地转过身来,直面着昀川。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了,空气也变得凝重起来。

昀川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人手中的剑。令她惊恐万分的是,那锋利的剑刃上竟然沾染着鲜红的血迹!一滴滴鲜血顺着剑尖滑落,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就在这时,原本握在她手中的木牌不知不觉,直直地朝着她的脸颊砸去。虽然这一下并不疼痛,但却将她从回忆的深渊中猛然拉回到现实。她不禁浑身一颤,心脏急速跳动,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

见此,她将木牌重新放到枕头上,看到瑾落被子滑下去了,她轻柔地将被子盖回去。

随后,她也闭着眼,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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