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里的西洋座钟滴答作响,每一声都像敲在苏嘤脊梁骨上。
督军捏着那片玫瑰叶,指腹摩挲过叶片上凹凸的痕迹,眼神逐渐阴沉。
"夫人解释解释?"他将叶片拍在茶几上,震得茶盏叮当响。
苏嘤指尖掐进掌心。
现在否认懂盲文只会更可疑,她必须赌一把。
“让我看看。”她故作镇定的接过叶片,指腹轻轻抚过那几个凸点。
"老爷明鉴,"她突然掩唇轻笑,指尖点了点叶片,"这准是四少爷又来我院里捣乱了。您瞧这哪里是什么盲文,明明就是竹签扎的。"
督军皱眉凑近:"老四?"
"可不是么。"苏嘤随手将叶片丢到桌上,"上月他往我院里花坛撒尿,烧死了三株名贵牡丹;前日又用弹弓打碎梳妆镜,还非说是鸟儿啄的。"她眼波流转间将叶片递还督军,"这叶片上的针眼,怕是又在玩什么新把戏。"
大姨太脸色瞬间煞白:"昭儿是府中少爷,怎么会咬树叶!这多脏!"
她想不到苏嘤将矛头对准了自己的儿子。
"所以说是顽皮呀。"苏嘤突然从袖中掏出块绣帕展开,"您看,这是上回在他书包里发现的。"帕子上歪歪扭扭缝着"苏嘤是坏蛋"几个字,线头乱得像蜈蚣爬,"孩子不懂事,定是听下人们乱嚼舌根学的。"
春桃突然轻咳一声:"夫人将此事询问过大姨太的……"她怯生生的看了眼大姨太,又低下头。
让人看来是四少爷常做这类事,但夫人奈何不了他们。
大姨太攥着手帕的指节发白:"这件事我已经说教过昭儿,他还是个孩子,闹着玩的,不是针对夫人,现在我们说的是这叶片,明明上面就是盲文……"
"够了!"督军一脚踹翻茶几,"当老子闲得慌?老四人呢?"
仿佛回应般,窗外突然传来"砰"的爆炸声。
众人冲出门外,只见西厢房冒着黑烟,满脸煤灰的霍沉昭举着自制"火箭"又蹦又跳:"飞起来啦!飞起来啦!"
那里正是苏嘤居住的院子。
而那些火药恰是苏嘤前段时间让人给霍沉昭的,使用方法都特别指导,就为了在“特定”的时候,比如当下引爆。
"小畜生!"督军暴怒地抽出皮带。
霍沉昭这才发现情况不妙,转身就跑,腰间的玻璃瓶叮当作响,正是苏嘤院里的香水瓶。
大姨太尖叫着去拦,却被儿子撞了个趔趄。
“昭儿,你这是怎么了,谁让你做这些的。”
霍沉昭兴奋异常;‘娘亲,我成功了,她死了,你就可以做夫人了!’
大姨太根本就来不及捂住他的嘴,急的她连忙冲着督军下跪:“老爷,昭儿准是中邪了,他平时不是这样的,对对,一定是有人教唆的,昭儿有多乖,督军您最清楚了。”
这句话提醒了苏嘤。
瞧霍沉昭的样子,的确有点疯魔的感觉,但她并没有让人给他下药。
还有人从中加了把手。
她看向了霍沉旸,这个头号危险者一直紧盯着他。
四目相望,满是质疑。
但这句话在督军这里没走通。
他冲着大姨太母子,咆哮道:“你们两个,都关到祠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