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副官带人追了上去。
一切都超出了霍沉昱的掌控。
如果霍沉旸就是沉寂多年的云雀,他作为组织的中层干部,必须要出面保下。
但霍沉旸刚才的举动,很明显是在为苏嘤开脱。
没有他的劫持,苏嘤身上的疑点就洗刷不清。
苏嘤被霍沉旸拉着跑,根本无法辨清方向,只知道空气越来越清新,最后,他们竟然从另一个洞口走出了洞穴。
刘副官带领一众人嘶喊着紧跟不放,将霍沉旸和苏嘤逼到了悬崖边。
霍沉旸突然一把将苏嘤拽到身前,军刀抵上她的咽喉。
苏嘤都没有时机询问他到底是谁,就这样被他以劫持状态反扣住了。
"都别动!"他厉声喝道,"否则我杀了她!"
络腮胡带着士兵们围了上来:"霍沉旸,你这是在自寻死路!"
霍沉昱站在人群最前方,脸色惨白:"二弟,别做傻事......"
"傻事?"霍沉旸冷笑,"大哥,你以为我在做什么?"他手上力道加重,苏嘤感到颈间一阵刺痛,温热的血顺着锁骨流下。
就是现在!
苏嘤猛地抬手,匕首狠狠刺入霍沉旸的肩膀。他闷哼一声,却趁机将她推向霍沉昱:"走!"
"抓住他!"刘副官怒吼。
霍沉旸转身冲向悬崖,鲜血在石路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痕迹。
他最后回头看了一眼,嘴角勾起一抹释然的笑。
"砰!"
枪声在夜空中回荡。
霍沉旸的身影晃了晃,最终消失在坠落的断龙石后。
苏嘤被霍沉昱紧紧护在怀中,手中的匕首"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她看见刘副官带着士兵追向断龙石,听见霍沉昱在她耳边低声说:"都过去了,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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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
苏州监狱的青砖高墙上爬满枯藤,像一道道凝固的血痕。
苏嘤裹着粗布头巾,提着竹篮的手微微发抖。今日她乔装来探监,霍沉昱安排好了一切。
"送饭的?"守卫用枪托挑起她的下巴。
苏嘤佝偻着背,故意让脸上的皱纹在晨光中更显深刻:"老总行行好,我身子有病,没有多少时日了......"
守卫下意识松开手,嫌弃的捂住了鼻子:“行了,行了,离我远点。”
铁门打开的吱呀声像是垂死者的呻吟,走廊尽头传来此起彼伏的咳嗽声,混合着血腥与霉味扑面而来。
最里间的牢房里,霍沉旸靠墙而坐。
曾经笔挺的军装已成血布,指甲上全是血迹,血肉模糊的看不清楚轮廓。但当他抬头时,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
"夫人这装扮..."他声音嘶哑,"真丑。"
苏嘤的眼泪砸在牢饭上。
她没想到昔日那个冷峻傲气的二少爷,如今被折磨得不成人形。
当时在悬崖边的时候,她还以为他坠崖而死,谁知刘副官坚持要搜山,霍沉昱无法反驳,霍沉旸不幸被捕,关到了这里。
据说走进来的罪犯,尤其是革命党,就从来没有活着走出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