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霍沉暄低笑一声,非但不退,反而欺身向前,让匕首更深地抵住自己的腰腹,"为什么还要这样?"他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戏谑,温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父亲已经过世了,你也自由了!"
“胡说!”苏嘤手腕一抖,刀尖刺破军装布料,“再怎么样,我都是督军夫人,你的……后妈!”
殷红的血渍在靛青色呢料上洇开,像一朵妖艳的彼岸花。
霍沉暄的手突然松了力道,眼底的阴鸷如潮水般褪去,转而浮上一层朦胧的水光。
"都什么年代了,"他踉跄着后退半步,声音沙哑得不像话,"你明明受过先进的教育,怎么思想还如此陈腐?父亲娶你本就是为了你的身份,你从来都没有坐实夫人这个身份,旁人不知,我还不知道吗?”
苏嘤心下一沉。
难道伪装早就暴露了?
“如今这个家现在就剩我和你了,"月光描摹着他颤抖的肩线,竟显出几分少年人的单薄,"今天白天,父亲的其他姨太太,我都给足了银钱遣散了,以后这个家就让给大哥,我们可以随心所欲,不再受任何约束,如果你有顾虑,我们就去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们的地方去……"
苏嘤的匕首仍横在胸前,却见他红着眼眶逼近一步:"苏嘤,你究竟在怕什么?"染血的指尖悬在她衣襟盘扣上方,终究没敢落下,"父亲能给你的,我都能给……"
窗外传来夜枭凄厉的啼叫。
苏嘤看着他晦涩莫名的眼神,喉间咯咯作响却说不出一句整话。
热烈的情话依然掩盖不了他眼底的野心,自从知道他和日本人关系不清不楚后,苏嘤就提着十二万分的警惕。
"三少爷慎言。"她故意让衣领滑落半寸,露出若隐若现的锁骨,"老爷尸骨未寒,家里又有变故,沉昱更是现在生死未卜,我们轻松不得……"
霍沉暄的瞳孔骤然紧缩,他猛地擒住她手腕按在书架上,鼻尖几乎贴上她脸颊:"你的意思是……你是说……"檀香混着硝石的气息烫得她耳根发麻,"你我心意相同?"
“我不知道,”苏嘤轻轻抵开他,羽睫轻颤着抬眸:"我一个妇人,只想安稳的过生活,但事实如此,"指尖若有似无地划过他喉结,"此刻与我纠缠,只会害了你。"
这番看似冷水的话却激起男人的心中的波澜。
霍沉暄一把握她的纤腰,贪婪的顺着旗袍开衩处摩挲,掌心贴冰凉的皮肤久久不放,"怎么是害了我,我乐意之至,等我处理好一切,咱们远走高飞。"
苏嘤强忍战栗露出浅笑,余光却瞥见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是霍沉昱的亲卫才有的鹿皮军靴。
她故意倾身靠近霍沉暄耳畔:“你容我再想想……”
“不用了!”霍沉暄在她脖颈处轻轻咬了一口,“我怕夜长梦多。”
“那……那至少等我替老爷守完头七。"
当书房门合上的刹那,她腿软得几乎跪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