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随着服务生一声高唱落下，新月饭店的拍卖会正式拉开帷幕。第一件拍品的盖布被缓缓撤下，露出其中通体墨绿的鬼玺，在灯光下泛着神秘的光泽。

新月饭店的工作人员戴上白手套，小心翼翼地将鬼玺从固定展示柜中取出，放入一个特制的透明展示箱。随着又一声"走货"的高喊，工作人员将展示箱挂在细长的撑杆上，开始沿着二楼贵宾包厢逐一展示。

张海照虽然久闻新月饭店拍卖会的大名，但亲眼目睹这阵仗还是第一次，不由得为这排场暗暗咋舌。这"走货"的规矩，正是为了让二楼贵宾能够近距离鉴赏藏品真伪。

当鬼玺经过他们面前时，几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张起灵，期待这物件能唤起他某些记忆。

"是陨玉材质。"吴邪仔细端详后低声说道，他一眼就认出了这与云顶天宫所见如出一辙的材质特征。

走货仪式结束后，服务生再次高声宣布："点灯！"随即一盏做工精巧的灯笼被悬挂在吴邪身旁的鎏金挂钩上。

一层大厅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这"点天灯"的规矩在江湖上虽有所耳闻，但已多年无人敢为。今日吴邪点了这盏灯，着实让在场众人开了眼界。

起初不明就里的吴邪还跟着鼓掌，直到张海照皱眉提醒："别乐了，你这是点天灯了。"

"什么？"吴邪的手僵在半空，脸色瞬间煞白。

霍老太太悠然品着茶，脸上浮现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张丫头见识不错。这新月饭店确实多年无人敢点这盏灯了。"她转向吴邪，"吴家小三爷今日可算扬名立万了，从此江湖上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吴家小三爷的威名了"

吴邪的面色随着她的话语愈发阴沉。

"只可惜风光一时，怕是要把整个吴家都赔进去。"霍老太太继续慢条斯理地说道。

吴邪艰难地咽了咽口水："现在几点了？"

胖子看了眼腕表："四点，再坚持半个小时我们就赢了。"

"这最后半小时恐怕是坐不住了。"吴邪声音发紧，"点天灯的规矩是，无论别人出价多少，我都自动加价一票。等于说，这场拍卖已经被我包圆了。"

胖子闻言脸色大变："意思是无论拍出天价，最后都得你买单？那鬼玺得值多少钱？"

"把吴家祖产全搭上都不够。"吴邪如坐针毡，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张海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既然木已成舟，先撑到四点半再说。办法总比困难多。"

吴邪勉强点头，转而看着霍仙姑："原来您让我坐这位子是存着这心思。霍老太太，今日若我付不起钱爆了灯，新月饭店得剁了我手脚，我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他咬了咬牙，"我保证样式雷图纸会给我陪葬，您什么都得不到。"

霍仙姑依旧气定神闲："所以，小三爷这是要向我借钱？"

"就看在您心里，是样式雷重要，还是钱财重要了。"吴邪毫不退让，将全部赌注押在霍仙姑对样式雷的执念上。

霍仙姑轻蔑一笑："你怕是没打听清楚，我霍仙姑从不只做活人生意。你死了，我拿图纸反倒更方便。"言外之意，无论吴邪生死，她都有把握得到想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