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邪摩挲着泛黄的样式雷图纸,沉声道:"这图纸设计的可是义庄——北宋仁宗年间,范仲淹在苏州首创义庄赡养族人,后来慢慢演变成了..."他顿了顿,声音不自觉地压低,"停放客死异乡、无处可归的横死之人的地方。"
胖子正用袖子胡乱擦着脸上沾的碱面粉末,闻言立刻"呸呸"连吐两口唾沫,面粉簌簌往下掉:"这霍老太太什么癖好?在自己家地底下搞这种晦气玩意儿?活像生怕家里不够热闹似的。"
"风水上这可是大凶之地。"吴邪的指尖轻轻点在图样上那处朱砂标记的方位,指甲与纸面碰撞发出轻微的"嗒"声,"横死者越多,怨气越重..."
"得,敢情咱们在给老太太当免费的风水检测仪呢?"胖子撇着嘴,突然眼睛一亮,用手肘捅了捅张海照,脸上堆起笑:"诶,海照妹妹,要不你给算算,这地方适不适合开火锅店?红油一滚,什么怨气都给涮没了。"
张海照头也不回,反手精准地拍开胖子的手:"胖哥,就您这成天儿想着吃的劲儿,"她终于转过身来,嘴角挂着促狭的笑,"我算着您上辈子准是个饿死鬼。"
"嘿!"胖子不服气地拍着肚子,"胖爷我这叫民以食为天!”说完胖子环视了一下四周“这楼怎么没楼梯呀?”
林蕴从吴邪身后探出头来,手指无意识地卷着发梢:"古人迷信,义庄一般不会设楼梯,怕坏了风水,不过..."她故意拖长音调。
胖子用手肘直怼她胳膊:"不过什么?别跟说书似的卡在这儿啊!"
"不过..."张海照继续说,指向图纸上几处细微的标记,"一般都会留些隐蔽出口,方便送葬的人和工匠撤离。"她的指尖悬在图纸上方,"这上面标的纹样,八成就是开启通道的机关。"
吴邪点了点头头表示赞同“样式雷上的图案有大有小,表现近大远小,从这麒麟雕塑的视角看过去,这卷起来的样式雷正好对应的就是柱子上的铆钉”
胖子挤眉弄眼地看着他俩说:“你们两个夫唱妇随的说得一套一套的,早知道我也学点什么画画,懂点透视法什么的,玩这种密室逃脱可不就手到擒来?”
张海照正俯身研究房间中央的麒麟雕塑,纤细的手指沿着石雕纹路细细描摹,完全没注意胖子的调侃。烛光在她低垂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衬得她专注的侧脸格外沉静。
但吴邪却听得真切,尤其是那四个字——"夫唱妇随",像是一颗石子突然丢进平静的湖面,在他心里激起一圈圈涟漪。耳根不自觉地有些发热,他下意识地抬手蹭了蹭,指腹触到的温度让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他假装专注地调整图纸角度,指尖微微用力,纸张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眼神不受控制地往张海照的方向瞟,见她毫无反应,既松了一口气,又隐隐有些失落。
胖子在一旁眯着眼睛瞧他,显然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他故意压低声音道:"天真,我总觉得那老太婆这会儿正躲在哪个犄角旮旯偷窥咱们呢!要不咱们用用激将法,骂她两句,说不定就能把她炸出来?"
吴邪闻言立即凑近胖子:"你觉得霍老太太是吃你这套的人吗?"声音里带着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也对。"胖子撇撇嘴直起身,突然一巴掌拍在身旁的麒麟雕塑上,"不过这麒麟对的方向......"他话还没说完,只听"咔嗒"一声机关响动,四周的铁网门瞬间全部紧闭,将他们牢牢困在了里面。
张海照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拉回思绪,转头看见胖子还保持着拍麒麟的姿势,不由得挑眉笑道:"胖爷,您这是跟吴邪待久了,也沾上他那股子邪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