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章

你与封遥一同走进南胥月的书房，封遥手里端着药。

南胥月一手紧握着旗子，另一手轻执扇子，那专注的神情仿佛世间万物皆已隐退。他浑然不觉你的到来，只当这是封遥如往常般前来送药。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凝重，仿若此时此地，唯有手中的物事与心中的思绪相伴。

封遥将药放在桌子上“今日初九，该喝药了。”

南胥月还是盯着栖居“好，我一会就喝。”

你默默看向封遥，轻轻示意她退下。转身时，手指悄然推动那碗药，缓缓滑向南胥月身前。南胥月低垂着头，目光呆滞地凝视着自己并不熟悉的手背，仿佛那上面承载着什么难以言说的重量。突然，她像是被针刺了一下，猛地抬起头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与不解。

万念“怎么？怕苦？”

南胥月接过我手中的药，那药瓶在指尖流转的瞬间，似有千钧之重。他微微垂眸，隐忍地叹了一口气，这声叹息如同细丝，悄然钻进我的心间。我嘴角轻轻上扬，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转身拿起盘中的蜜饯，细致地包好，而后缓缓递给他，目光交汇之际，仿佛有无数话语被这简单的动作所承载。

南胥月抬眼瞥了你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心虚，而后默默接过了东西。而你只是静静地看着她，并没有选择戳穿她的小心思，空气中似乎弥漫着一层微妙的静默。

南胥月“我怎的不知，我的身边之人也被你收买了？”

万念“我身无分文，何谈收买？”

南胥月“你的意思，是她自愿？”

万念“那我不清楚，但你不是知道，她是我表妹吗？”

他正欲落子的手，骤然停在半空，缓缓转头望向你。那目光中似有温怒暗涌，显然没料到你仍在“戏耍”于他。此时的他，心情本就郁结难舒，而面对你看不透的神情，更是让他觉得仿佛失去了一直引以为傲的掌控感。对于南胥月而言，他向来习惯将自己的意志如棋局般尽在掌握，可如今对你却是一片迷雾，这种无力感或许才是令他温怒、近乎气急败坏的缘由吧。

你看到他那副表情，心中虽满是戏谑之意，却终究不忍继续逗弄他。于是，收起了刚才略带玩笑的神态，径直在他对面毫不客气地坐下，伸手拿起面前的白色棋子，他的目光落在你身上，唇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那笑容似是在无声诉说着：这棋局，是你心甘情愿踏入的。

万念白棋掷地有声“蕴秀山庄退出仙盟已久，为何这次要主动掺和进来，是为了谢雪臣？还是为了那位重逢的故人？”

南胥月轻笑，一副文人雅士的模样，拿起面前的白棋。

南胥月“与其说是为了谁还不说说是为了自己，图个有趣，我无聊了这么些年，终于出现了有趣的人，又发生了些有趣的事，我也想看看，这故事发展成什么结局。”

黑旗落子。

万念“那我可要陪着南公子好好看看这棋局，到底是谁输谁赢。”

南胥月“哦？姑娘已经找到了想找的人，怎么，还不离开吗？”

万念“我是觉得南公子觉得有趣的事，我也觉得甚是有趣，我也想看看结局如何，值不值得？”

南胥月“值得？万念姑娘用词还真是有趣。”

白子落定的刹那，你双手稳稳撑在桌沿两侧，上身微微前倾，与对面的南胥月近在咫尺，仅隔一拳之距。你能分明感受到他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面庞，那双本就灵动的眼眸在接触到你的目光时迅速闪躲，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悄然爬上他的脸颊，像是春日里初绽的桃花，既羞涩又迷人。

万念你脸上带着得意，嘴角带着魅笑“南公子，也觉得我有趣？”

万念“那这件事，就不好办啦……”

你一副无辜却又带着得意的笑。

南胥月显然不愿让你在对弈中占得先机，她微微低下头，目光先是沉稳地落在棋盘上，仿佛要从这黑白交错的棋子间寻得制胜之道；旋即又抬眼看向你，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锋芒，一张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一副成竹在胸、掌控全局的神态。

南胥月“你输了。”

你从始至终都未曾有半分低头的意图，只是那样直直地凝视着他，目光犹如被磁石吸引的铁屑，自始至终未曾从他身上移开。眼睛如同探照灯一般，在他的脸上来回巡视，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之处，那专注而炽热的视线仿佛要穿透他的灵魂。

万念“你知道的，是我自愿的。”

你的声音既凄凉又魅惑。

是啊，你若不是自愿又怎么会走这一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