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章

脚步声由远及近，南胥月缓缓从回忆中抽离。那熟悉的步伐节奏，哪怕闭着眼睛也能辨认——是谢雪臣来了。他深吸一口气，快速收敛起眼底的波澜，试图抹去方才失神的痕迹。指尖不自觉地收紧，又刻意放松，努力让自己的神情恢复如常。

南胥月“我就知道你会来找我。你也觉得她很奇怪是吗？”

谢雪臣“话语行为，神态气息，以及她眼下的那颗灰痣处处都透着异常。但她的神志又十分清醒，没有像当日在拥雪城被人控制的迹象。”

南胥月“你想问什么便直接问吧！”

谢雪臣“你与她在林中，说了些什么？”

南胥月“她说他是为混沌珠而来，她想让我帮她，而她会给我我想要的。”

谢雪臣“你想要的？”

谢雪臣声音虽说沉稳，神态依旧，但他的话语中其实不满有些害怕。

南胥月“她的喜欢。”

南胥月坦诚相待，他知道这是他遥不可及的。

谢雪臣“南胥月。你是懂怎么气人的。”

南胥月轻笑“既然你都问了，我只是复述罢了。”

谢雪臣“她早已背叛暗域投奔于我。她本来不喜欢人族，她为了我。为了我想护之人，她竟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是自己的性命，那日是我弃她而去，任由他落入桑岐的手中。错皆在我，我弃她一次便不会再有第二次。仙盟不容她，我护着她。”

南胥月“那在慕悬玲和万念之间你是做了选择了？”

南胥月的问题宛如惊雷在谢雪臣耳边炸响，刹那间，他仿佛从云端直坠深渊。这个问题，如同一道无法回避的阴影，长久地徘徊在他的心间。他爱慕着悬玲，那是一种发自心底的倾慕；可每当面对万念时，他又会本能地生出一股保护欲。谢雪臣自己也清楚，他对万念的情感或许并非爱情，正如南胥月所言，这是一种宿命，是上天早已安排好的使命，他似乎天生就该守护着万念。然而，在他的内心深处，真正令他心动、魂牵梦绕的，只有慕悬玲一人。

谢雪臣“其实，从始至终，我都没有选择过，因为我从未爱过万念，对她我只是一门心思的想要保护她，就像你说的，或许这是命，命中，我就该护她。”

南胥月手中折扇不自觉地收紧，扇骨咯吱作响。谢雪臣那洞察一切的眼神仿佛还停留在自己身上，他已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可自己呢？在这纷繁的情感纠葛中，谁是命中注定的那个人，自己对谁又怀着最真挚的情意呢？这一瞬间，往昔种种涌上心头，南胥月只觉心中五味杂陈，乱成一团。

南胥月“我们谢城主，终于又活的像个人了，就像我初见你时，有欲望，有执着，不服枷锁，善恶分明，凡事都要分个是非对错，都要拼个输赢。”

谢雪臣“她不是输赢，对于她我不会在放手，即便是你对她有情，我也不会相让。”

南胥月看透一切“我知道。从你来两界山我便都知道。”

揣着明白装糊涂，其实南胥月或许早就看清，谢雪臣的心意，可是他看不清自己的心意，所以只想拉着一个人人给他一起装疯卖傻，同流合污吧。

南胥月“哦，对了，正好有事同你讲，我有急事要回一趟蕴秀山庄，明日一早启程。”

谢雪臣“何事？”

南胥月南胥月哑口无言半天“秘密。”

谢雪臣“无妨，那便不说。”

南胥月“只是有些事。我还未想清楚，待有一日这个秘密，我想同他人言时，我会告诉你的。”

谢雪臣“好。”

南胥月“那混沌珠呢？有什么线索吗？”

谢雪臣“我已请高修士帮忙调查，她虽然是镜花宫的少宫主，但也曾是明月山庄的少庄主，我相信，她亦不想真像蒙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