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皇陵前的汉白玉石阶染成暗红。藏海扶着斑驳的石壁踉跄而出,肩头伤口渗出的血已凝结成痂,与撕裂的灰衣黏在一起。他刚踏出最后一级台阶,忽闻马蹄声急,转头便见庄芦隐端坐在玄色骏马上,紫袍在风中猎猎作响,身后簇拥着佩刀侍卫。
庄芦隐“有意思。”
庄芦隐摩挲着马鞭上的鎏金纹路,目光如毒蛇般在藏海身上游走。
庄芦隐“我倒要看看,是何等造化能让你从这鬼门关里爬出来?”
藏海直起脊背,染血的嘴角扯出冷笑:
藏海“侯爷,小人不才,略懂堪舆之术,这皇陵本就是为困住活人所建,可堪舆之术讲究顺天应势,再凶险的机关也有生门。”
他抬手展示掌心被青铜齿轮划破的伤口,
藏海“不过是拿我毕生所学换条生路罢了。”
庄芦隐“本侯原以为你不过是个巧舌如簧的骗子,倒没想到还有几分本事。”
他眯起眼睛,
庄芦隐“听说你能借卦象推演?若能算出龙脉所在,本侯便饶你不死。”
藏海低头凝视手中残破的罗盘,突然放声大笑。笑声惊飞了皇陵檐角的乌鸦,在暮色中扑棱棱散开。
藏海“侯爷可知,为何堪舆师从不算帝王龙脉?”
他猛地抬头,左眼因机关失明而浑浊无光,右眼却亮得惊人,
藏海“天有天道,地有地脉,强行窥探,必遭天谴。方才在陵中,那三人的死便是警示。”
庄芦隐脸色骤变,马鞭狠狠抽在藏海未愈的伤口上:
庄芦隐“少在本侯面前装神弄鬼!你既能活着出来,便定有破解之法!”
藏海闷哼一声,却倔强地挺直腰杆:
藏海“侯爷若执意强求,不妨亲自入内一试,或许龙脉就在皇陵之内。”
他指着皇陵入口处逐渐漫起的白雾,
藏海“子时阴气最重,那些因机关丧命的冤魂,正等着新的替身......”
庄芦隐“你要本候去送死?”
藏海“侯爷那里话,小的是说,既然侯爷想要龙脉,侯爷不妨亲自去取。”
庄芦隐脸色青白。
庄芦隐“你在怪我害死了那三个无辜的百姓?”
藏海笑着说:
藏海“小的那敢?”
庄芦隐“好了,本候要的不是龙脉,明日巳时,本侯要你推演癸玺所在之处。若敢耍花招……”
他抽出佩剑抵在藏海喉间,
庄芦隐“你这条贱命,本侯随时能取!”
藏海忽然伸手握住剑刃,鲜血顺着掌心滴落:“癸玺?”
庄芦隐“癸玺是冬夏之物,听说可以控制瘖兵,那瘖兵刀枪不入。”
藏海“候爷想要得到此物?”
庄芦隐“癸玺是个好东西,人人都在觊觎他,用有了他,何愁拥有不了天下。”
藏海“既然候爷想要,那小人便为侯爷寻来。”
庄芦隐“好了,你经历了九死一生也累了,今晚就在候府休息。”
藏海“是。”
下人把藏海领到侯府。
候府二公子庄之甫与藏海擦肩而过,庄之甫感到藏海身上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便多留意了些。
庄之甫问侯府的下人:
庄之行“此人是谁?”
小厮“回二公子,此人是侯爷新招的堪舆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