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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重逢

素云携梦栖海棠

这日阳光正好,院子里一位老者悠然的靠在木质的摇椅上,听着熟悉的曲调轻轻打着节拍。小姑娘坐在石桌边,与老者谈笑风生。铁片大鼓清脆悠扬的曲调在耳边响起,两人手里握着的梨花板随着丝弦有节奏的打击,勾出清丽的乐音,院中静谧而美好。这二人,正是苏瑾棠和奶奶。

这时,响起了几声扣门声。苏瑾棠起身开门,就见一行人立在门外:郭德纲王惠夫妇,还有几位老者。这几位苏瑾棠是认得的,都是唱铁片大鼓的老先生。苏瑾棠与几人问了好后,就投进了几位老先生的怀抱,甜甜地说着,“好久不见您们了,我可想您们了”

老先生们被姑娘逗乐了,笑着开口:“好闺女儿,我们也可想你了”这么说着,一行人就进了院,来到了石桌前。苏瑾棠新沏好了茶,就与老先生们聊了起来。

“刘老师,您近日可好啊”

“我啊,挺好,昨个儿还叫棠棠陪着我上街走了走呢。棠棠都和我讲了,惠惠你们打算着开鼓曲社,这可是顶好的事儿”

“可不是嘛,咱们鼓曲啊,现在都没多少人听了,若是真的能办起来,那可就太好了”

“那刘老师,您……”

“我晓得你们为啥子来,我自然是愿意的。也好些年没上台了,心里一直痒痒呢”

“奶奶您哪,这么多年就盼着能再登台,现在您可是高兴了吧”

“你这丫头,还是懂我。只不过我现在年纪也大了,也站不住多久,就怕让观众们失望”

“您过谦了,只要您愿意再出山,就是大喜事儿了”

“那我可得来”,说着叫苏瑾棠上书房里拿来了几张旧的泛黄的纸,上面儿密密麻麻地写着字,“这些啊,是我毕生所学了,你们看着安排安排”

“好,您辛苦”

“你们几个也去吧”

“嗯”

……

大伙儿就这样慢慢谈着,回忆着儿时学艺的时光,想念着从前那段曲艺的辉煌,也期待着往后的日子……

后来,苏瑾棠随着郭、王二人又去拜访了许多老先生,怹们都有着一身本领,也大都答应了几人的邀请。经过两个多月的寻访,鼓曲社收获了一批批技艺炉火纯青的“名角儿”。至此,鼓曲社的开办指日可待……

之后几日,郭王夫妇把众人聚集在一块儿,共同商讨鼓曲社的事宜。一行人约在了天津的一个老茶馆里碰面。来的人并不少,且都相熟,可谓是故人相逢,见面就有说不完的话题。

这些老先生们对于苏瑾棠来说亦是旧相识,都曾是授她技艺的师长,也都拿她当宝贝儿,学艺历程中也总是关心她,所以苏瑾棠见着怹们,笑得都眯起了眼,和老先生们撒娇,逗的老先生们喜笑颜开。

对于苏瑾棠来说,还有几位故人,只不过这几位却是十分年轻,与她年龄相仿。其中有一人想必许多人听过他的名号——“太平歌词老艺术家”。不错,那人便是张云雷。许多人开始了解他,喜欢他是从相声开始,但很多人都不知道京韵大鼓才更是他的拿手绝技。

至于两人的相识,是从小时候开始。彼时苏瑾棠年纪尚小,刚拜师不久。那时的她最记得的是每日到公园里练晨功时,总会碰到一个同去练功的男孩儿,且只比她大了约莫两岁。因着学大鼓,两人就自然而然地成了好朋友,她教他“小辫儿哥哥”,他唤她“棠棠妹妹”。往后一段日子,两人总是一同练功,一同学新唱段,一同到园子里听曲。

后来,他去了北京学习相声,而她则留在天津继续学大鼓。虽然在两处,可北京天津离得并不远,在假期时两人也总能在天津相聚。于是,他会教她唱新学的太平歌词和小曲小调,她也会和他讲新学的唱段。日子久了,二人之间就有了一种默契,倒真像一对亲兄妹。

他最坎坷的倒仓时光,是她安慰他,她最迷茫的日子,是他鼓励他。学艺的道路上,他们是幼年玩伴,是良师益友,是流水知音……

茶馆的会谈结束后,老先生们都已离去,郭王二人也因还有别的事情离开,只留下他和她。张云雷走过来,轻声说,“棠棠,好久不见”

“小辫儿哥哥,好久不见”她浅笑着回应

“我送你回去吧”

“好呀,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些了,你呢旧伤还经常发作吗”

“老样子,没什么大事儿。鼓曲社开业,你唱什么”

“《华容道》吧,你呢”

“我的话,大概《乌龙院》吧。我到了,进来喝杯茶吗”

“不麻烦你了,今天看你脸色发白,是不舒服吗”

“老毛病了,腰伤,不碍事儿的。”

“那你赶紧回去多休息一下,我就不打扰了”

“我送你吧”

“送什么送啊,咱这样送来送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呐”

一句话逗的她又笑了出来,“那你慢走啊,小心些”,后头又补了一句,“别忘了溜活儿”

他走着听到这话,心里暗想,“这丫头,真是……”然后转过身向她挥手示意。她就倚着门框,目送他走出那条小巷,那条承载着两人童年的小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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