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曲社开业典礼后不久,便是苏瑾棠的生辰。这天对于她来说,可谓是意义非凡,因为收到了一份独特的生辰礼。
当天下午她到茶馆演出完准备回家,却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她到老宅旁边儿的小园子去。那个园子从前也是个小型的戏院,后来去的人少了,那儿的老板就把它卖了出去,于是就成了家中宅子的一部分。
先前说过,苏瑾棠的母亲家里是梨园世家,家里基本个个儿会唱戏的,从事戏曲行业的人自是不少,有唱京剧的、唱评剧的、唱曲剧的、当老师的、做戏服的、当演员儿的、写戏本儿的,还有拉弦操琴的可谓是“凑了个戏班子”。家里人都爱热闹,因此每次逢年过节时,又或是谁的生辰时,就总会聚在这小园子里吃团圆饭,打鼓拉弦儿,唱戏谈笑。
不过今天来到院子里,却令她有些惊讶——因为除了自家亲戚,还有郭德纲一家和陶阳姐弟二人。
夜幕降临,院子里的圆桌上摆满了丰富美味的菜肴,众人落座只等好戏开锣。随着一声锣鼓响,锣鼓闹台,这就算是开始了。然后上场的是表姐柳菀青和她的爱人,两人同是评剧团的演员,配合自然默契,台上郎有情妾有意,演出一段佳话。
“三春杨柳黄莺唱,碧蝶黄蜂采花忙。日暖风和翻麦浪,碧森森一阵风吹似海波扬……”
“蜂喧蝶舞春常在,弥漫的香雾真醉人。云霞灿烂烘幽径,村居寂寞送余春……”
后头儿表妹孙褚清唱了一段儿《龙凤呈祥》,场面壮观十分
“昔日梁鸿配孟光,今朝仙女会襄王。暗地只笑奴兄长,安排巧计哄刘王……”
后面是曲剧的《长生殿》,是表哥孙褚泽和妻子穆汐澄上演,当然了,表哥是反串。最后苏扶楹在大家的祝福下演唱了一段评剧的《人面桃花》。郭德纲也唱了段小曲儿烘托气氛,小园子里好不热闹。
饭后,张云雷提来了一个录音机,说是给她的生辰礼物,这让她不禁有些好奇。只见张云雷把一盘磁带放进去按下播放键,里边儿就流淌出稚嫩却饱含韵味的唱腔——那是她儿时的声音。
从前演出的有些录音,她自个儿都没有,可今天张云雷却把它找来了,放给她听,可想而知废了不少功夫。
“怎么样儿,喜欢吗”
“喜欢”她略带着些哭腔回答道,随后又问,“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些”
张云雷故作神秘状“秘密”,任凭她怎么问他也不说出口,最后她只得作罢。
晚上她躺在床上,听着那盘音质有些古旧的磁带,心里有种说不清的甜,心中想,“倘若当年他没有学相声,唱大鼓也会很卖座儿吧”于是,又给他发了消息,“谢谢你小师哥,那份特别的生辰礼,我很喜欢”
他大概还没睡,回复的很快,“不谢,你喜欢就好,棠棠妹妹”
后来,在他的生辰那一天,她也回赠了他一只录音笔——里面是两人小时候一起唱庙会时的录音,一曲京韵大鼓《连环计》
苏瑾棠常说自己是个念旧的人,想来念的也有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