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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故地重游

素云携梦栖海棠

天津的清晨,空气中弥漫着独特的烟火气息,海河的水悠悠流淌,见证着这座城市的岁月变迁。苏瑾棠踏着晨曦来到了,那个张云雷口中的“老地方”——一个小公园,离海河不远,平日来往的人并不多,在二人眼里却承载着无限回忆。

远远望见负手而立的熟悉身影,苏瑾棠加快了脚步 “早啊,小师哥,久等了”

“你我之间不必那么客套的。没想到,我们都还记得这里”张云雷浅笑着开口。

“哪能不记得呢?我们第一次遇见是在这里,又一起在这里练功、吊嗓儿,那是多珍贵的回忆啊”

“是啊,小时候的那一桩桩一件件都好像还在眼前一样。记得你当时见我长得比你高就叫哥哥,听说我年龄比你大些就叫的更欢了,结果后来才知道咱们差辈儿了”

“可我喜欢管你叫小师哥,因为那年我自己在外头练功,有小孩儿笑我“老古董”,是你护着我,和他们说理,像哥哥一样”

“一转眼,竟然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

“是啊,二十多年过得好快啊”苏瑾棠闻言也发出一声感叹。

学艺二十多年来,两个人从稚气变得沉稳,从咿呀学语到受人追捧的角儿,一路多少艰辛,彼此心中知晓。经历过的种种,造就了两人不合年龄的成熟。如今回看,倒是有千分触动。苏瑾棠本是个感性的人,想着想着又落了泪。她拿手指拭去泪珠,回头一望,身边人竟也红了眼眶。这时那人看了过来,两人却又都露出了淡淡的笑颜,是啊,如今一切都好了,那是风雨后的长虹。

就这样,两人顺着小公园穿过清晨尚未开业的静谧的古文化街,来到了另一处故地——津门老戏楼。主体由朱红色的木质结构搭建而成,岁月的痕迹在其上留下几番斑驳,却也让它愈发古朴厚重。楼身的门窗雕琢着精美的花纹,花鸟鱼虫、人物故事栩栩如生,彰显着传统工艺的独特魅力。正前方,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高悬,“津门老戏楼”五个大字苍劲有力,诉说着它的历史与荣光 。

两人儿时的第一次合作演出,就在这里进行,唱的是那出智谋双全的《连环计》。他们一个扮王允,一个作貂蝉,将这计出连环演的惟妙惟肖,引得阵阵掌声。如今,这里已经甚少说书唱戏了,虽然偶有演出,可终究不似当年辉煌。

紧接着,两人又逛到了一个小店铺的位置。这铺子原是卖唱片磁带的,两人从前闲暇时常到这里转悠,用老板的留声机听老先生们的珠玉之音。不过现在一眼望去,里面儿已经重新装潢了一番,成了一个小小的咖啡馆,处处透着精致。与以前唯一相像的,是墙上的展示台还放着几盘老磁带。

“进去看看吗”张云雷问道

“也好,这样的磁带倒是很长时间不见了”苏瑾棠轻轻点了点头。

两人走进了小馆儿,顺着走廊一步步地挪着,看着那些老物件移不开眼。年轻的店员有些疑惑,正要上前询问两人是否点单,就被一个老店员拦住。这时只见张云雷走到其中一盘磁带面前,开口询问,“老板,这个您卖吗”

于是乎,两人一番交涉,张云雷果断拿下了那盘磁带。出了咖啡馆儿,苏瑾棠笑着问他,“怎么突然想起来买这个”

“想买来送给你”张云雷笑了笑将东西递过来

苏瑾棠瞧见东西,抬头看了一眼眼前人,“这是……”

“孙先生那后半本遗失的《响马传》,没想到倒是在这儿找见了”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这都已经那么旧了”

“因为你说过孙先生收你为徒后,总喜欢在签名后画一朵海棠花,我刚无意间瞥见了浅色的图样,就……”

“谢谢你,小师哥,这份礼物很宝贵,可为何突然要送我礼物呢”

“因为……我希望你开心,我也……”

“也如何?”

“不想只做你的“小师哥””

闻言,苏瑾棠有些震惊,不过更多的似乎是欣喜,抬眸又望了一眼这位在曲艺路上陪伴着自己二十余年的人,踮起了脚尖,凑着他的耳边低语,“其实,我也不止想做你的“棠妹妹””

张云雷的眼中顿了一顿,接着由紧张化为了欣喜,“那咱们……试试吧,好吗”

“好,我答应你”

……

昏黄的路灯沿着幽深的小巷蜿蜒排开,光晕摇曳,将石板路染上一层暖光,墙壁上的斑驳树影随风轻晃。街边的店铺仍透着光亮,门窗里飘出饭菜的香气,偶尔夹杂着几句天津方言的谈笑声。远处,戏楼的红灯笼高高挂起,在夜风中微微晃动,似在召唤着人们去聆听那余音绕梁的戏曲。

云涛谲诡孤帆渺,檐角炊香暖梦长。

且守善念心无悔,静待繁花绽锦章。

……

曲艺的未来,定是万千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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