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行

素凝真猛地将手中的药碗摔在地上，瓷片四散飞溅，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桑岐竟然想出这么阴毒的招数来对付我镜花宫——”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愤怒，“这个卑劣的灵族，只恨当年未能将他赶尽杀绝。”

素灵犀推开门轻轻走进来，一眼便看见师父正怒不可遏，而一旁的在溪长老则轻声安慰着。

“师父——”素灵犀轻声唤道，拿出掌门玉令，“我一直想着把这掌门玉令还给师父，当不当掌门和我守护镜花宫并不冲突。”

素凝真的眼神瞬间变得复杂起来：“灵犀，你莫不是生了旁的心思，要离开镜花宫，离开师父？”

“师父，镜花宫就是我的家，你和在溪长老对我亦师亦母。”素灵犀的眼神中充满了真诚，“然而时局动荡，人族与暗域剑拔弩张。桑岐对混沌珠觊觎已久，此番拥雪城之行，弟子自当随行相伴，绝不能置身事外。”

素凝真接过玉令，她沉默良久，最终微微点头：“此行，你多加小心。”

“谢谢师父。”素灵犀恭敬地鞠了一躬，转身离去。

房门轻轻合上的那一刻，素凝真的心中泛起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灵犀，为何你同她一样，都要离我而去呢？

“宫主，既然不舍得，为何不拦住她——”在溪长老问道。

“桑岐来势汹汹，是为当年事而来，他来复仇来了。”素凝真握紧手，指甲几乎嵌入手心，“她长大了，去追寻她的路也好，就由我来对付桑岐。待我解决好一切，我会让她明白，只有镜花宫才是她的归宿……”

房间里静默片刻，唯有窗外的风声轻轻拂过，仿佛也在低语着那未尽的话语。

高秋旻手持长剑，凌厉的剑招攻向暮悬铃。

“你刚才使出的灵藤，与那夜欲取我性命的邪修用的是同一种法器……你究竟是何身份?”

“高秋旻，你师姐对我感恩戴德，你倒好，一见面就要跟我过不去。”暮悬铃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讽意，“你认真看看我，你当真认不出我究竟是谁？”

暮悬铃的眼神中，燃烧着野兽般炽热而绝望的恨意，让高秋旻的心跳陡然加快。

这一刻，她仿佛重新回到了明月山庄被灭门的那一夜，戴着铁面具的小灵奴，被迫换上她的衣服，替她赴死……

“秋旻，你怎么了？心事重重的样子。”素灵犀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师姐，那暮悬铃就是当年那个小灵奴。爹一直讨厌灵族，所以我对她多次打骂，还命人给她戴上了铁面具。”高秋旻的声音有些哽咽，“后来明月山庄被灭，她被选中，代替我去死。”

“秋旻，既往之事已成定局，一味沉浸在过往的悔恨中，只会让伤痛更深。”素灵犀握住她的手，声音坚定，“你要做的，是好好珍惜眼前，去守护那些值得守护的人。你平日里勤勉修行，师姐相信你一定能做到。”

高秋旻不由微微一愣，眼前的师姐一反常态的郑重。

高秋旻不禁微微一怔，师姐这般郑重其事，眉眼此刻流淌着罕见的认真。

“师姐……”她满面疑惑地开口，“你这是怎么了？”

“我已向师父辞行，要离开镜花宫一段时日。”素灵犀认真道：“南庄主告诉我，他已经想到了帮助谢雪臣回到拥雪城的办法，我想随他们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