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

整座后山剧烈震颤，血色符文裂开蛛网般的纹路。

悬于身前的掌门玉令轰然炸裂，化作万千光点四散飞溅。

素灵犀瞬间受到重创，鲜血自嘴角流淌而出，染红了素白的衣襟。

不远处，桑岐单膝跪地，吐出一口暗红色的血。

他周身魔气翻涌，伤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怎么会……”

素灵犀不知道桑岐早已从暮悬铃身上获取玉阙功，她拼死布下的阵法终究功亏一篑。

“诛魔血阵？倒是小瞧了你。”桑岐拭去唇边血迹，居高临下地睨着素灵犀，赤瞳中闪过一丝异色。

“这玉石俱焚的狠劲，倒不似那些道貌岸然的仙盟中人……”

魔气在他腕间凝结成刃，“可惜，到此为止了。”

就在滔天魔气即将吞噬素灵犀的瞬间，在溪长老突然出现挡在了她的身前。

“长老！”

在溪长老吐出血来，她修为并不高深，这一击已达到她能承受的极限。

“桑岐，她是你与凝曦的亲生女儿……你当真要父女相残？”

这句话宛如惊雷炸响，桑岐身形骤然僵住。

破阵而出的暮悬铃闪身而至，说道：“镜花宫为了苟活，连这等拙劣谎言都编得出来？”

桑岐的脸上出现凝滞，随即将魔气探入素灵犀体内查寻。

当寻得与自身相连的妖力时，他踉跄着向后退去。

“不可能……她厌恶我至深，我亦恨她入骨，更何况，半妖被天道所弃，注定不会有血脉存于世间……”

“当年背叛你、伤害你的，根本不是凝曦……是有人假扮成她……”

在溪长老低声说道，“你爱上她，不正是因为她的善良，对灵族有悲悯之心……”

桑岐双目赤红，“可她还是嫁给了高凤栩，为那人生下高秋旻，背叛了我。”

话音刚落，一道柔光突然从素灵犀心口绽放，如晨曦初现般温暖纯净。

那光芒渐渐凝聚成点点星光，向桑岐靠近，随后飘散在古树旁的一块无字碑上。

“凝曦……”桑岐浑身一震，这灵力他再熟悉不过。

十几年来，他苦苦寻觅，原来挚爱一直长眠于此。

“妙华骗她说……你已经死了……那个傻丫头，在出嫁前夜，服下了芳菲尽殉情而死……”

在溪长老声音哽咽，眼中泛着泪光，“之后，她的尸身被妙华带入明月山庄，用来孕育混沌珠……”

在溪长老的目光渐渐涣散，她愧疚地说道，“灵犀，你母亲只愿你平安喜乐……原谅我……瞒了你这么久……”

说完，她的手渐渐垂了下去，再无半分生息。

得知身世的素灵犀僵在原地，整个人陷入了死寂中。

桑岐缓步走近素灵犀，目光落在她身上那些伤痕。

他抬起手，却又在即将触及的瞬间僵住。

修习魔功已久，他根本无法为素灵犀疗伤。

“我……都做了什么……”桑岐声音微弱，却带着无尽的痛楚与悔恨。

就在这时，一道凌厉的剑气骤然划破寂静。

素凝真执剑而来，寒光凛冽的剑尖直指桑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