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木3

阿木蹲下身，用手中特制的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一人族修士的胸膛。

刀刃巧妙地避开所有血肉阻碍，直抵丹田——那灵力汇聚之处。

那修士生机迅速消逝，在他即将失去生命之际，一道灵力狠狠击中阿木面门，在他脸上划开一道狰狞血痕。

“这等邪术，你从何处习得？”明曦眼中满是痛心，“这一年里，你究竟残害了多少生灵？”

阿木想起那个雨夜，他在山涧救下的垂死邪修。

那人气若游丝地告诉他：“我祖上……曾是西临国王的御用丹术师。国灭后，只余此册……记载着神使所授……长生秘法……炼化长生丹的……诀窍……”

明曦低头看向自己正逐渐变得透明的手，心中明了。

“你猎杀灵族，屠戮修士……夺取他们的内丹与灵力……是为了……为我续命……”

“姐姐，我只是想让你活下去！”阿木眼眶泛红，声音带着几分嘶哑，“只要能让你留在这世间，我做什么都愿意！”

“世间万物，半妖也好，修士也罢，皆有存世之缘法，岂容你随意剥夺？”

明曦眼中神光凝聚，“阿木，我已在你体内种下禁制。若你再行杀孽，必遭万劫不复之灾！”

她不再看他，扶起地上奄奄一息的修士，转身离去。

一连数日，阿木都跪在紧闭的院门外苦苦哀求。

直到这天，一大群修士将院落团团围住。

“就是这里！”那个险些丧命的修士厉声指认，“洪灾之后便是大疫，附近村落都遭了瘟疫，唯独这里安然无恙！”

“那女子……这么多年容貌未变！她是妖怪！灾祸定是她引来的！”村中阿婆颤声说道。

“杀了她！烧死这妖邪！”

阿木猛地起身护住院门，“姐姐！祸事因我而起！我一定会带你离开——”

“妖魔横行，灾疫不断，他们不过是被恐惧蒙蔽。”

院门缓缓开启，明曦走了出来。

她的目光扫过愤怒的人群，最后落在阿木身上。

“若以我残魂消散，换得这场灾祸平息，那便值得……”

刹那间，明曦周身发出夺目的光华——她燃烧神魂，那万千神辉仿若璀璨星雨，自其身旁飞散，飘至四面八方。

“不要——”阿木拼命向前扑去，却只抓住几缕正在消散的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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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曦残魂凝聚，她虚弱地睁开眼睛。

一个白发苍苍、身形佝偻的身影，映入她模糊的视线。

“阿木？你怎么……怎么老了？”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声音哽咽，“你将自己的灵力……都给了我？”

老人用枯槁的手，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

“明曦——”

这一声呼唤，承载了太多：是少年相依为命的姐姐，是青年情窦初开的挚爱，更是他生命里割舍不断的至亲。

明曦看着他衰老的容颜，眼中是化不开的哀伤。

“你非旷世奇，要想突破这片天地的桎梏，需要承受常人难以想象的代价。可即便做到了……就能改写命运吗？阿木，我只盼……你今后能顺遂无忧，安然度日。”

“姐姐……别抛下我一个人……求你……”老人的泪水无声滑落。

明曦的身影还是化作了点点星光，只留下一块布满裂痕的黯淡神石。

对阿木最重要的那个人消散了，他曾觉得生命再无意义可言。

直到神石上那微弱的光，让他感知到她的神魂正在一丝丝地凝聚、恢复……

日升月落，寒暑更迭，阿木修炼邪术，追寻长生，谋划着颠覆神族，祈求再见明曦一面。

每当神石的光芒略微明亮些，他那颗仿佛枯死的心便又重新跳动起来。

数千年光阴流转，那块沉寂已久的神石，终于重新焕发出耀眼的光芒。

恰在此时，天降异象——拥雪城上空霞光万丈，城主夫人诞下了一名天生十窍的婴孩。

已是何羡我的他，循着天象指引来到拥雪城，却在探查后失望而归。

不久后，蕴秀山庄亦有一名十窍婴孩降生。

何羡我匆忙赶至。

望着襁褓中的男婴，那依旧不是他等待的明曦。

希望一次次燃起又熄灭。

直到十多年后的某一天，镜花宫横空出世了一位十窍通灵的天才少女。

他立刻前往，小心翼翼地用神石探查。

神石的光芒温柔地笼罩着少女，熟悉的波动让他瞬间红了眼眶。

“终于……找到你了。”

千年孤寂在这一刻尽数消散，他那灰暗的世界，因她的再次出现而重新焕发光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