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婚

“我去找公子。”封遥刚要起身，手腕却被紧紧攥住。

素灵犀的目光落在封遥肩头的行囊上，猜到了她的去意。

“你喜欢他。”素灵犀直截了当地点破，“即使你隐藏得再深，我也能感受到。你对他的感情，和我对他的，是一样的。”

封遥迎向素灵犀的目光，那双眼中盛满坚定与温柔。

“若有一日我不在他身边……”素灵犀恳求道，“请你替我守着他，别让他一个人。”

“素修士，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封遥心中涌起不安。

“镜花宫与悬天门在先前的战斗中已元气大伤，灵雎岛又是何羡我安插在仙盟的暗桩。至于碧霄宫未必会全力以赴。拥雪城……到最后，怕也只是强弩之末，难挡灵、暗两族大军。”

“单凭谢雪臣一人之力对抗何羡我，无论结局如何，其间的滔天巨浪，都不是南胥月能够左右的。”

素灵犀心中已做好决定，“封遥，我不仅是他的素灵犀，更是肩负苍生命运之人。这份责任，注定我不能只为他一人而活。”

“公子绝不会放你离开的。”封遥坚决地反对。

“真正的爱从不是占有。是并肩而立，是放手成全。他会明白的。”素灵犀目光灼灼，“封遥，我需要你的帮助，让南胥月……让你喜欢的人，活着。”

封遥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我该怎么做？”

————

素灵犀看着天空异象，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真好，这次你不是趁我熟睡时来见我。”她轻声道。

“灵犀，失去你的代价，我赌不起。”

南胥月走到她身旁，目光投向窗外诡谲的天色，神情紧绷。

“天幕连日异变，万仙阵已岌岌可危。你找我，是要我放你去仙盟，与谢雪臣他们并肩作战吗？”

“我们给了彼此冷静的时间。如今变数太多，我不想再虚度与你相守的每一刻。我们早些成婚吧。”

素灵犀一字一句清晰问道，“南胥月，你可愿与我结发为夫妻，福祸相依，生死不离？”

南胥月深深凝望着她，眼中翻涌着万千情绪。

良久，他郑重颔首。

一身新娘装扮的素灵犀端坐在梳妆台前，她看着手中在灵力催动下、逐渐燃尽的凤羽。

封遥走来。

“一切都已安排妥当。按我拟定的路线，你可以不惊扰任何人离开山庄。这是你要的东西，从你说的地方拿到的。”

她正要将锦囊交到素灵犀手上，却迟疑了。

“你都看过里面是何物了。”素灵犀从她手中取过锦囊。

“素修士，以我对公子的了解，若你当真如此，他此生……都不会原谅你。”封遥沉声说道。

素灵犀的目光落在铜镜中自己不见一丝血色的脸上。

“今夜过后，他不会记得我。既然连爱都不复存在，又怎么会有恨呢？”

封遥默然，她拿起妆台上的胭脂，点染在素灵犀苍白的面颊上，晕开一抹强撑的生机。

素灵犀将所有情绪敛入眼底，笑着说道：“多谢——”

红烛摇曳，喜帐轻垂。

素灵犀与南胥月相对而立，在满室寂静中，共饮合卺酒。

素灵犀眼睫微颤，看着南胥月饮下那杯掺了悟心水的酒。

轮镜上神的话语在耳畔回响：

【混沌珠耗尽全部神力，方换得谢雪臣复生。而你没有神力，纵使回溯时光，亦难改南胥月的命数。】

【十窍可代神力。此金莲承我神威，以此为媒，你可将自身十窍尽数渡予所护之人。然此乃移命换生之术，一人死，一人得活。】

一滴清泪滑落，素灵犀缓缓伸出手，环住南胥月的脖颈，主动吻上他的唇。

二人鼻尖相抵，唇齿缠绵。

烛火轻晃，将他们相拥的身影投在喜帐上，明明灭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