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宫之中,烛火摇曳,将长公主李云睿的身影拉得诡谲莫测。紫檀木雕花妆台前,她端坐如一尊精美的玉雕,却散发着冰冷而危险的气息。
贴身侍女秋儿战战兢兢地为她梳着如瀑的青丝,每一根发丝都仿佛承载着千钧重量,让她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铜镜中映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庞,那双曾经顾盼生辉的凤眸,此刻却如同封冻的寒潭,深不见底,只有无尽的阴霾在其中翻涌。
“范若若那个贱人,竟敢与监察院勾结,坏我好事!”
她咬牙切齿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冷的齿缝中挤出来的,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杀意。
手中的象牙梳子再也承受不住这股怒火,“啪”的一声被狠狠摔在地上,瞬间四分五裂,如同长公主此刻支离破碎的耐心。
“公主息怒,为那种人生气,不值得。”秋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她哆哆嗦嗦地捡起梳子的碎片,声音细若蚊蝇,生怕再惹怒了这位喜怒无常的主子。
“不值得?”长公主冷笑,声音如同从九幽地狱里吹出的寒风,让人毛骨悚然。“她以为攀上监察院这棵大树,就能与我分庭抗礼了吗?她算什么东西!”
那双美丽的凤眸中闪过一道狠厉的光芒,如同毒蛇吐信,阴冷而致命。“传令下去,我要让范若若付出惨痛的代价!我要让她知道,与我作对,只有死路一条!”
“是,公主。”秋儿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仿佛身后有恶鬼追赶。
长公主的命令,如同一道催命符,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传遍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范若若精心编织的情报网,在长公主的疯狂报复下,顷刻间分崩离析。线人一个个被抓,据点一个个被捣毁,往日门庭若市的情报交易市场,变得门可罗雀,冷冷清清,只剩下呼啸的北风,仿佛在嘲笑着她的失败。
范若若数年的心血,付诸东流。她像一只丧家之犬,四处躲藏,惶惶不可终日,曾经的骄傲和自信,早已被恐惧和绝望所取代。
“小姐,我们的人……全完了。”心腹小翠脸色苍白如纸,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她跟随范若若多年,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长公主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范若若紧紧地咬着下唇,嘴唇被咬得发白,几乎要渗出血来。指甲深深地掐进肉里,带来一阵阵刺痛,却远不及她内心的痛苦和绝望。
她感到一阵阵的无力感袭来,如同汹涌的海浪,要将她彻底吞噬。“没想到,长公主竟然如此狠毒……”她低估了长公主的狠辣,也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在这场权力的游戏中,她还是太年轻了,终究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棋子。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翠焦急万分,六神无主,她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范若若身上。
范若若沉默了许久,眼中闪过一丝坚定,如同黑暗中的一盏微弱的烛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们先躲起来,保存实力,等待时机。”
她明白,现在和长公主硬碰硬,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有韬光养晦,才能东山再起。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也是最后的希望。
深夜,京都的城门在沉重的吱呀声中缓缓关闭。范若若带着几个心腹,悄悄地离开了这座充满阴谋和危险的城市。她们的目的地,是一处偏僻至极的山村,在那里,她们将隐姓埋名,过上与世隔绝的生活。
临行前,范若若辗转难眠,彻夜未眠。在摇曳的烛光下,她提笔给范闲写了一封信,每一个字都饱含着深深的牵挂和不舍。
“哥哥,若若无能,无法再助你一臂之力。长公主权势滔天,你要万分小心。若若此去,生死未卜,望哥哥保重。”字字泣血,句句含泪,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地割在她的心上。
她将信交给一个绝对信任的心腹,再三嘱咐他务必将信送到范闲手中,这是她最后的牵挂,也是她对哥哥唯一的交代。
“小姐,您真的要走吗?”小翠眼眶湿润,声音哽咽,她舍不得离开范若若,更担心她的安危。
“嗯。”范若若点了点头,声音坚定而决绝。“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可是……”小翠还想说什么,却被范若若打断。
“没有可是。”范若若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暴露我的行踪,这是命令!”
小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地磕了一个头,泪水夺眶而出。“小姐保重!”
范若若最后望了一眼灯火通明的京都,那座繁华的城市,曾经承载着她的梦想和希望,如今却成了她避之不及的牢笼。她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她的身影,很快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无尽的牵挂和担忧,以及一个未知的未来。
范若若能否躲过长公主的追杀?她是否还有机会绝地反击?这一切都是未知数。但她知道,自己必须活下去,为了范闲,也为了自己,为了那渺茫的希望,她必须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