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齐的夜,寒意如刀,刮得人心底发慌。范闲站在客栈的窗前,望着窗外漆黑一片的夜空,眉头紧锁,像两把出鞘的利剑。他来北齐已有多日,调查却如陷入泥潭,毫无进展。
他像一只被困在蛛网中的猎物,越挣扎,束缚越紧,始终找不到突破口。
就在他一筹莫展,心急如焚之际,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寂静,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他的心上。
“进!”范闲沉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门被推开,一名暗探闪身而入,脸上写满了焦急:“大人,出事了!言冰云……言冰云他被捕了!”
“什么?!”范闲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一丝颤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紧紧地盯着前来报信的暗探,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仿佛要从对方的眼神中确认这消息的真伪。
“是的,大人。”暗探垂首,声音低沉而肯定,“他被关押在沈家,身受重伤,情况……不容乐观。”
范闲的心,猛地一沉,如坠冰窟。
言冰云是他安插在北齐的重要棋子,是他手中的一把利刃,也是他与范若若之间的纽带,维系着他们兄妹间微妙的情感。
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言冰云出事,绝不能!
“若若,你听说了吗?”范闲找到范若若,语气沉重,每一个字都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范若若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同一张被抽空了血色的白纸。
“言冰云他……”她紧咬着嘴唇,贝齿几乎要将下唇咬出血来,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有担忧,有恐惧,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情愫。
“他被关押在沈家,情况不明。”范闲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我想,你或许可以去看看他,或许……能帮上什么忙。”
范若若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眼神中却闪过一丝坚定。
她转身离去,背影在昏暗的走廊里显得有些落寞,却又带着一丝决绝。
范闲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心中五味杂陈,如同一锅熬煮了许久的药汁,苦涩难言。
他知道,范若若对言冰云的感情,非同一般,那是一种超越了兄妹之情的羁绊。
而自己,又该如何面对这份错综复杂的情感纠葛?又该如何在这权谋的漩涡中,保全自己所珍视的人?
夜色如墨,沈府戒备森严,高墙深院,宛如一座巨大的牢笼。
范若若凭借着过人的身手和精妙的情报网,如同暗夜中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潜入了沈府。
她熟门熟路地找到了关押言冰云的房间,轻轻地推门而入,生怕惊扰了里面的人。
房间里,昏黄的烛光摇曳,将一切都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影之中。
言冰云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身上缠满了绷带,隐隐透出血迹。
一个女子正坐在床边,拿着湿毛巾,轻轻地擦拭着他额头上的汗珠,动作轻柔,仿佛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范若若的心,猛地一抽,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攥紧了。
那个女子,她认识,而且,很熟悉。
沈家二小姐,沈婉儿。
沈婉儿听到动静,缓缓转过头来,看到范若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你……”她刚想开口,声音却有些沙哑,似乎很久没有说话了。
“我是来探望言冰云的。”范若若打断了她的话,声音也有些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沈婉儿点了点头,没有说话,继续为言冰云擦拭额头,她的动作依旧轻柔而细致,眼神中充满了关切和温柔,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眼前这个昏迷不醒的男子。
范若若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楚,像是一颗青涩的果子,在心底慢慢发酵。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和言冰云之间,或许真的已经结束了,那些曾经的过往,那些朦胧的情愫,都如同过眼云烟,消散在了风中。
“他伤得很重,失血过多。”沈婉儿轻声说道,打破了房间里的沉默,“需要好好调养,不能再受刺激了。”
“多谢沈小姐照顾。”范若若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苦涩,也带着一丝真诚的感激。
她走到床边,看着昏迷中的言冰云,那张曾经熟悉的面容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言冰云,你一定要好起来。”她轻声说道,声音低不可闻,“我……我会想办法救你出去,一定会的。”
言冰云似乎听到了她的声音,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但并没有醒来,依旧沉睡在昏迷之中。
范若若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不舍,有祝福,还有一丝淡淡的哀伤。然后,她毅然转身离开了房间。
她的背影,在昏黄的烛光下,显得格外孤寂,也格外决绝。
“或许,他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而我,也该放手了。”范若若喃喃自语道,声音轻的像一阵风,“我应该成全他们,这是我唯一能为他做的了。”
她决定,放弃对言冰云的感情,将这份爱,永远埋藏在心底最深处,不再触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命运的齿轮已经开始转动,事情的真相,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也残酷得多。
言冰云和沈婉儿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他们之间,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范若若的成全,是否只是一场误会?这背后,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
未来的路,充满了未知和变数,像一条隐藏在迷雾中的河流,不知将流向何方。
他们的命运,将会走向何方?是救赎,还是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