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越来越近,教室里的气氛也越来越紧张。倒计时牌上的数字一天天减少,每个人都在埋头苦读。
丁思雅和高景初还是同桌,只是话少了很多。但默契却比以前更深了——她抬头时,总能与他对视;他做题卡住时,她总能准确指出问题所在;放学时,不用说话,就知道要一起走一段路。
有天放学,两人走在梧桐树下,高景初突然说:“丁思雅,你想考哪个大学?”
丁思雅愣了一下,说:“还没想好,可能去南方吧,听说那边冬天不冷。”
“南方啊,”他点点头,眼睛亮了亮,“我也想考南方的大学。”
丁思雅的心跳漏了一拍,没敢接话,只是低头踢着脚下的梧桐叶,叶子被踩得沙沙响。
高考结束那天,全班聚餐。大家都在喝酒,说笑,说着未来的计划。高景初被男生们拉着喝酒,喝得脸颊发红,却总时不时往丁思雅这边看,见她被女生们围着说话,才又转回去碰杯。
丁思雅坐在角落,手里捏着一杯果汁,看着他和别人笑闹的样子,心里有点空。她知道,这个夏天过后,教室靠窗的第三排不会再坐着他们,楼梯间的绿色指示牌下,也不会再有两人并肩走的影子。
聚餐结束后,高景初坚持要送丁思雅回家。夜风带着夏末的热意,吹得人有点发困。两人走在路灯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偶尔碰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快到她家楼下时,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摸了半天,拿出一个小盒子,塞到她手里。
“这个,给你。”他声音有点哑,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刚买的,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丁思雅捏着盒子,触手微凉,是个小巧的绒布盒。她抬头想道谢,却看见他别开脸,耳朵尖红得厉害。
“快上去吧,”他挥挥手,像在赶她,“早点休息,填志愿的时候……记得告诉我。”
她点点头,没再说话,转身往楼上走。走到二楼的平台,她忍不住回头,看见他还站在楼下,路灯的光落在他身上,像镀了层金。见她回头,他突然笑了,朝她用力挥了挥手。
丁思雅赶紧转过去,心跳得像要蹦出嗓子眼。她回到家,坐在书桌前,盯着那个绒布盒看了很久,终于还是没打开。
窗外的蝉鸣还在继续,聒噪得像要把整个夏天都喊醒。她拿出日记本,翻到空白页,写下一行字:
“高景初说,他也想去南方。”
笔尖顿了顿,她又画了个小小的兔子,旁边留了很大一块空白——好像还有很多话没说,很多事没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