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周五，高二一班来了个转校生。

　　顾宁柒收好方逸给她买的奶茶，看向讲台上李杉旁边的女生。

　　意外的是，对方也在看她。

　　叶思雨对她笑了一下，顾宁柒只安静的看着她，直到对方自我介绍结束她才平静的移开视线，对叶思雨的初印象也仅剩对方眼角的疤。

　　李杉安排好叶思雨的座位，又突然想起什么说：“那个昨天逃课的那几个，顾宁柒，商枫、李子豪你们交八百字检讨。许易，你给我写两千。”

　　“是”

　　等李杉走后，教室里顿时吵闹起来。

　　方逸回头打量了一下许易，又顺便瞄了一眼温鹤初。

　　温鹤初正在嘲笑许易，他语气含笑：“两千，也不多，只是比三千少一千而已”

　　许易找出上次买的剩下的检讨纸，撕下三页，停了一瞬他又撕下两页。

　　“用这么多？”温鹤初正疑惑着，就见许易拿起两张用纸张戳了戳顾宁柒，轻声问：“我这里有专用的纸，上面有字数显示，你要吗？”

　　方逸之后回想起当时，也是一脸感慨，时间仿佛在他们四人之间静止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气氛瞬间包围了他们，方逸从中品味出了三分的尴尬，两分的不可置信，还有五分的坦荡。

　　温鹤初正担心许易下不来台，急着给自己的好兄弟找台阶时，顾宁柒只是微微侧身接过纸。

　　然后极其自然的说：“谢谢”

　　“不用谢”许易暗暗高兴，盯着对方的发圈笑着。

　　方逸，温鹤初：“……”

　　忍了一节课，方逸最终还是乘着后面两人都不在的时候问顾宁柒：“你和班长是不是有什么?”

　　“没什么”顾宁柒奋笔疾书，八百字检讨对她而言是家常便饭，两个课间就能完成。

　　“不对，非常不对。”方逸见状笃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压低声音，语速加快：“之前你对追求者可不是这个态度，你是不是有意思了？”

　　“我对追求者什么态度了？”

　　“不理不睬呗，恶劣的要死。”方逸说：“上次还把人小姑娘气哭了。”

　　顾宁柒一时竟想不起来她说的小姑娘是谁，只笑了一下，说：“我确实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人也不是我追求者啊。”

　　“笑了，你知道人家怎么拒绝别人吗？他说自己不能和s级以外的人在一起。”方逸说着歪头盯着顾宁柒的脸。

　　对方贴的太近，顾宁柒能闻到对方的信息素，她躲了一下说:“别耍流氓行不，我也不会和s级以外的人在一起的。”

　　“为什么，你们还有级别歧视吗？”

　　“歧视？被歧视的是我们吧”顾宁柒意味不明的笑了一下。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的方逸想解释：“我不是故意的，就是……”

　　“没关系”顾宁柒当然没有生气，她放下了笔，认真的说：“最开始，第一个人分化成s级的时候，医生把这种现象当成一种病理现象。现象包括腺体激素快速分泌，腺体会在72小时里完全发育成熟，而一般a级和b级的腺体会在成年后发育成熟，此时Omega的生殖腔和alpha的囊体才会成熟。而我们的身体根本无法在72小时里发育成熟，所以s级有生殖隔离，自然情况无法生育。”

　　“当时的医学界和社会认为，这就是一个小概率绝症。因为前期没有人活过那分化的72小时，直到第一个s级经历易感期。他造成的社会影响是极其巨大的，引发了21人易感期，18人发情期。导致5名beta的腺体再次发育分化。而他本人死于易感期的第四个小时。”

　　“在那之后，过了很久，s级才正式出现在世界。22世纪初，才正式被世界接受。世纪中，才正式于世界存在。”

　　“s级的数目极为少，每一万人中有一个s级alpha。每两万人里有一个s级Omega。”

　　“因为很多人在那分化的72小时里就会被自己的信息素杀死，没有能力支持自己s级的身份的，会选择切除腺体。我们的易感期发情期都存在着杀死自己的风险，如果选择伴侣，医学角度而言，同级别更安全。”

　　“从心理层次而言，同类”顾宁柒看向已经呆住的方逸，一字一句的说：“彼此理解。”

　　所以她接受许易的原因之一，就是彼此同类的关系。

　　说完，顾宁柒沉默着正处于神游的状态没有注意到方逸的表情有点古怪。

　　直到放学，顾宁柒才感觉到对方有点奇怪，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那些话，但仔细一想又觉得不应该。

　　周末乐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立马问：“怎么了？感觉你不高兴啊？”

　　“啊……还好吧，没事没事，我们去吃蛋糕吧。”方逸说着，眼神闪躲的挽上周末乐的手就往外走：“我们先去找林晚吧，顾宁柒你帮我搬一下凳子。”

　　“嗯”看着对方的身影消失，顾宁柒皱着的眉才慢慢平缓，她把两个凳子扣在桌子上准备走时才发现许易还没有走。

　　下意识顾宁柒就开口问：“你不走？”

　　说完，她心里一沉，不动声色的给自己找补：“今天是你值日吗？”

　　“没有”许易没有发现一点异常，只是轻轻握拳看向她：“检讨还没有写完。”

　　顾宁柒看见对方琥珀色的眼睛，恍惚了一瞬，点点头离开了。

　　直到对方的脚步声也消失，许易才依依不舍的收回目光，继续写检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