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照到云衿的脸上,和煦的暖阳宣告着新的开始。
云衿揉了揉眼眶,长哈一口气后,径直走向卫生间洗漱。拿着手机,打开微信,杨叔已经发了好多条微信催促着她下午一定不要迟到。
杨叔,是隔壁从小看着云衿长大的叔叔,是一位优秀的法医,任职于市公安局,虽然从小就知道杨叔的工作特殊,但是只有真正了解了什么是法医,才能明确法医的不易。熬夜办公,尸体长时间解剖都是常态。
没想到,何泽最后居然会选择成为一名法医。云衿想,可能还是和那件事有关吧,那年的尸检报告确实是有很大问题,但出自杨叔之手,怎么会有问题?
看着镜子中自己头发凌乱,嘴里还全是泡沫,云熙的思绪又回到了现在。
云衿在大学时期,脸上的婴儿肥已经褪去,只剩巴掌大的小脸,那双眼睛的眼尾上挑,尽显娇俏。尽管一心专注于学业,也是学校中的风云人物。追她的人也算是从女生宿舍门口排到男生宿舍门口。
简单收拾好后,云衿画了个淡妆就出门了。
这次回来的主要案件就是上个星期,张旺明的母亲张静在路上被大货车撞到后死亡,司机于柏一口咬定,他当时车速不快,并且及时刹了车,基本是没有可能撞到老人家,但张旺明却觉得就是他害死了母亲。碰巧,那条路是乡间小路,没有监控,按需找法医检验,上一位法医的鉴定报告是死于心脏骤停,但张旺明一口否认,在公安局大吵大闹,说做假报告。无奈之下,于柏只能打官司为自己证明。
那天云衿刚好在公司楼下,准备打车回家,看到了门口来回踱步的于柏。他穿着一件有点皱折的西装,磨损严重的皮鞋,双腿外扩,是长期开车导致的后遗症。他来回踱步,拿着手机,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作为律师,云熙见过太多这些人,他们大多是想打官司却不知道如何办手续,也不知道该怎么找律师的底层百姓。
“老大哥,你这是有什么事吗?”
“俺,俺没事,俺就是想找个律师。”
“那您可以进去,进去有前台可以咨询。”
“俺不敢……”声音越来越小。
尽管见过太多这种人,但云衿内心的同情却不免升起,看着他窘迫的样子,她走了上去。
“先生,您是需要找律师吗?我就是这家公司的律师,我叫云熙,这边您方便跟我交流一下您要打什么官司吗?”
“云小姐,俺,俺冤枉啊。”
后来,便是两人在公司内交流了下案件,而听说张旺明是Z市人,想着刚好可以回趟家看看父母,便接下了这个案件。
分离前,于柏扣着衣角,低声的问了句“云律师,你们这,要多少钱啊,俺就是个拉货的,俺没什么钱,但,俺真的冤枉啊。”
“老师傅,您放心,像您这种情况,我会申请补贴的,最后不会很多钱的。”
“那俺就放心了,麻烦您了,云律师。”
“没事,您早些回家吧!我会负责您的案子的。”
两人分离时,于柏不停的鞠躬感谢。
……
解刨的地方离云衿家不远,坐上出租车不久就到了。
站在门口,云衿给杨叔打电话。
“杨叔,我到了。”
“好的,衿衿,我来接你。”
站在门口等了三两分钟就看见杨叔从里面走出来。
“衿衿,张静的尸体已经在被阿泽重新解刨了。阿泽,你还记得吧,就是那个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隔壁何家的儿子。”
“自然是知道的。”
“也是,要是没有那年的那件事,你们大概会一直在一起互相陪伴着,哎,命运啊,就是这样。”
一段简单的寒暄过后,“哒哒”的脚步声从楼梯传过来。
“阿泽,在这。”
何泽,他走过来了!随着脚步越来越近,云衿的心也跳的越来越快。
“杨叔,尸检报告完成了。”深沉的磁性嗓音,不如几年的少年音,明显的,他成长了很多。
“这个你给衿衿,她是负责这个案子的律师,就是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那个衿衿,云衿。”
“好的,杨叔。云衿,我还是记得的。”
云衿听着熟悉又疏远的声音,眼睛不禁有的酸疼,她低头向前走,“杨叔,我去趟卫生间。”
“啊,好,前面右转就是。”
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抬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眼眶已然通红 。云衿拿出粉饼补了下妆,平稳情绪后,走出卫生间,回到门口大厅。
“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何泽。尸检报告,给我吧,谢谢。”云衿尽量显得两人没那么生疏,但五年不见,说什么也都是尴尬的。
她强撑着抬头,看到的是何泽带着口罩,只留着一双眼睛。云衿的眼尾上挑,而何泽则是平的眼尾,配上他身上的木质香调更显得疏远,冷漠。
她接过他手里的报告后,急忙跟杨叔告了个别就离开了。
比想象中还要尴尬呀,云衿看着出租车窗外的风景,暗自神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