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杯鸡尾酒。”
“好的,请稍等。”
酒液在杯中轻轻摇晃的时候,昏黄的灯光也悄然流动。
横滨之内,也极少用“温馨”形容一个小酒馆吧。织田作之助这样想着。
作为港黑底层,他平常的任务无非是拆哑弹,理纠纷一类的。
虽是太宰提出的消遣,果然还是他先到的啊。织田又抿了一口酒。
不过,这种等待注定不会太久。
“织田作!又这么早到啊,显得我没有诚意诶!!”太宰治一身黑衣跑下楼梯,一屁股坐在织田的旁边,带动椅子转了个圈。
织田看向太宰,“是这样的吗?那可我再晚就是迟到了。”
“小聚一下哪算什么迟到的啊,”太宰脸上浮现出惊讶和无理取闹的神情,“照你这么说,安吾应该要扣工资了吧!”
“是啊,”织田点点头,“但我只是底层人员,没有这个权力啊。”
太宰自顾自的笑了起来。
lupin酒吧里似乎都亮了几分,就像是老朋友间“你笑了我也快乐”的氛围。
“太宰,说起来我们也认识了不少时间了吧。”织田头上呆毛晃了晃。
身边轻浅的笑声忽得淡了。太宰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撑在椅子上,目光在织田脸上看了几个来回。
“确实是这样,距离那天你把我捡回家已经过了将近两年诶!”太宰张大了眼睛,尽管遮住了一只,但依旧可以见到他脸上的笑意。
两年时光匆匆,一波三折的剧目开场又落幕。
“是啊,两年了。”
“织田作是有什么困扰的吗?我可以帮你解答的哟!”太宰笑嘻嘻的说着。
灯光忽明忽暗,不知什么时候,店长已经离开前台。
织田眨了眨眼,犹豫了一下。
“什么是’朋友‘呢?”
“…朋友?”笑容停滞了下来,太宰看着织田的脸。
一贯的认真,单纯的疑惑。
太宰慢慢的坐回椅子,坐定下来。求救般看着酒杯内的冰块,却也没了从前拨上拨下的心思。
“感情很好,有共同语言,交谊深厚的人。”太宰像复读机一样生硬的复述出这句话,“你还要问我‘我们是不是朋友’这种问题的吧。”
“是的,那我们算得上朋友…”
“我不知道!”太宰突然打断了织田的询问,“…没意思。真是糟糕透了。”
微黄的酒水晃了一下,那是太宰推了酒杯后形成的惯性。
掀起无声的波澜。
织田觉得自己应该是说错话了,至少不该在现在提起。
“太宰?你…”
“明明任何东西在到手的一瞬间就会失去。凭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活下去的意义。金钱,爱情,或是尊严。可我到最后只看见他们的丑态,清晰的让人作呕。”
当太阳升起的时候,就又是为生命逝去而沉沦的一天。
人类为生计奔波,给死亡结账。
生活被揭开了维持的面具,就是死亡。
“所以朦胧的不是更好吗,织田作?”太宰治没有抬头,是看着酒液,又仿佛望得更远,“我们之间的关系一定要有一个确切的定论吗?像审判那样,再无后续的定论吗?”
“这里是黑手党,而每个人都可能踏入死亡。”
“抱歉。”织田不知道怎么回答太宰问题。
或许太宰也不是为了答案而提问的,每个人都各有观点,还是保留比较好吧。
先是寂静的沉默,而后无所谓的笑了笑。太宰撑着头看向他,“织田作不用道歉噢,就算是离开,那也肯定是我自杀成功啦~”
那种近乎泥沙涌动的气氛顷刻一扫而空。
“啊,太宰你还小吧,而且就算是自杀我会把你救出来的。”
回到了人间烟火,开心作乐的模样。
“真是毫不留情诶。”太宰用着咏叹调般的语气。
“这次织田作说的对,对待太宰就是不能留情才对啊。”楼梯上传来安吾的声音。
太宰探头,“安吾,你迟到了哦~迟到的人可是要买单的!!”
安吾推了推眼镜,“还不是因为太宰你自杀频率太高,工作量都翻了一倍以上啊。”
“明明就是安吾找借口,不想做就推掉啦!”太宰阐述着一些不良行为。
织田同样认真的思考,“但是每个人的事情就该自己完成,就像我的任务是去赶走小三,就不会去调解是否要让对方离婚的问题。”
“超酷的工作!”太宰举起酒杯。
灯光,酒水;交织,摇曳。
“为了忙碌但充实得很的工作干杯!”
“干杯!”
生活依旧继续,自杀、社畜、调解,各有精彩。
时间不断翻涌,且让沙漏计数。
在那个值得留恋的最后一天。
“为了什么干杯呢?”
“为野犬干杯!”
……
所以之后的时光,连春夏秋冬都未曾走全。
安吾失踪,mimic入境。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铺开。
犹如一条红毯,通往既定的结局。
甚至没有任何一声枪响比得过那次教堂的回音。
为了利益。红毯上的鲜血更容易被掩盖。
“你不顾我的阻止执意要去他那里,这样也没什么好处吧?”
“这就是我要说的第二件事,首领。确实不会有好处,我只为了一个理由。”
“因为我们是朋友。”
……
“我还有一件挂心的事。”
“我还没有向朋友道别。”
“那是个在这个世界上一直以来都以‘不过是朋友’的身份在我身旁的人。”
……
不曾坦白的关系,就随他去吧。
因为我们是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