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见到了东方芜穹,他不是一个月前就陨落了吗?没看走眼?”
“大概。”自从上次南宫鹊儿在镇上遇到了无数,就人就在思维里形成了一个闭环,形成了挥之不去的印记。
她不能保证,也不敢确认,那个人貌似有什么魔力般吸引人去靠近,或许是因为那张与东方芜穹极其相似的脸。
身为天云流二弟子,按理说不应该,在一位普通魔修身上浪费时间,但他又怎么能算是普通魔修呢?光在修为这一点,他就高过了周围弟子,魔尊还以为亲自带人回去,这要说普通谁信得过。
与东方芜穹深交多年,她也不能去完完全全地了解东方芜穹,是否能看透一个人,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她看不懂东方芜穹,也看不懂无数,注定的一眼,那所蕴含的情感,远不止表面上的那些。
是“无数”还是“芜穹”,他们又有什么联系,还是说实际上又毫无关联,东方芜穹是正道,还是玄铭宗大弟子,而对方是个魔修,光凭这一点就已经拉开了距离。对方是黑发,跟东方芜穹一头鲜艳的绿色差得很大,气势和性格上更是天差地别,常人都不会认为他们是同一个人。
其实……除了那张脸……也没有什么相似的地方了不是么………
当初因为发色,她还以为无数是那魔尊的儿子,不久后这个荒谬的想法就被舍弃。
死而复生的人……怎么说都有些邪门…,但还未确定对方身份,不能妄下定论。
尽管有这去找对方的念头,但很快被现实的海浪荡涤尽了,破灭天宗的位置在哪,不知。要如何潜进去,不知。因为上一次可能魔尊不会再放他出来,这庞大修真界中遇到一个人的次数更是寥寥无几,真的还有机会,再遇到吗?
传讯鸟是故意让它跟着无数走的,在一定的范围内也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虽然很微薄,但也希望派上用场。
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根打结的绳索,论你如何努力去伸出双手,结果还是困局,剪也剪不断,理也理不清,有太多事情不确定。
啧………现在的无数,看起来…更像是停留在记忆中的,那个软弱,心智纯洁的东方芜穹,内会玄铭宗的前任大弟子还未失踪,那时候的东方芜穹确实很讨喜,至于后来堕落的原因,就少有人知了。
东方芜穹不会跟别人谈心,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在他看来,世界上的花团锦簇和花红柳绿都没有什么比龚常胜的安全和玄铭宗的荣誉更重要,从别人口中根本得不到有用的信息,南宫鹊儿有些逐步地了解,也是在玄铭宗之前听到————因为某个人一直心不在焉还转移话题,所以她二话不说,端起桌上的酒就往对方嘴里灌。
所谓酒后吐真言嘛,之后问的问题,把人灌醉了来问确实有效,她在一旁听,好似再听一部历史,不晓得其中的意义,但那一连串的委屈却格外真切清楚。
最后她还得负责把人抱回屋子,毕竟谁灌的谁负责,每当想起第二天东方芜穹发窘的表情,南宫鹊儿直到现在还是想笑。
也让她意识到,亏欠了东方芜穹的………并不是只有龚常胜一人。
如果龚常胜知道有一个与他师兄极为相似的人,他会怎么想?会怎么做呢?
没有证据,没有办法证明无数就是东方芜穹,容貌这东西,论谁都可以改变,易容丹可以,修改样貌的法器也不少。
如果是,皆大欢喜,如果不是,那也算了……,有太多期盼,也未尝不是一种煎熬。
倘若真是的话,倘若真是……
南宫鹊儿突然想到了什么。
那顾芓栖……不正是为了雷茗子的遗物来的?现在他东西没有拿到,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在杀死东方芜穹后就走了,连弟子都没管,就像是已经打成了某种目的特地离开一样。
越想……越能发现更多可疑的事情。
南宫鹊儿觉得,自己有去一趟玄铭宗的必要。
一定还有自己遗漏的细节……
“啾!!
“你有本事别躲!”
破灭天宗,顾芓栖又跟那只亲爱的鸟扯上了矛盾,原因是这鸟动不动就给他来一口,不管谁忍不忍得了,反正他忍不了。
劈一个雷,鸟躲,再劈一个,鸟再躲,连着几招都没打着,再过几招,这房子内的装饰就要变成黑色打底了,无数在一旁默默看着这场第二次人鸟大战,插不进手。
“看你往哪跑。”一个空隙,鸟被顾芓栖抓住了脚,立马张开翅膀使劲挣扎,对方抓太紧不撒手就转头啄他脸。
哇,格外激烈呢,不对,再不救下,鸟要完。
“?”顾芓栖转头,无数扯了扯他的衣角,向他伸出手。
“鸟,还我。”
要的理直气壮,仿佛不是鸟先动的手。
“……真的是,给你。”把鸟递回去,看着对方刚接过就开始摸羽毛,忍不住发问:“那傻鸟脾气怪火爆的,你不管管?”
“那是跟你不熟。”
“怎么跟你就熟?”
“那是,你看。”无数把手放到脸旁,鸟便主动的凑过来蹭蹭。
好一个鸟,还有两幅面孔。
“所以呐,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太凶是找不到女朋友的。”无数一边说一边抚摸着鸟的羽毛。
“去你的,魔修没有魔修样,你以为谁都想那些正道善心大发呢。”
“呀……说起正道,问你个事。”无数停下手。
“说。”
“那个粉色头发的正道,你貌似很讨厌她?”
“魔修不厌正道难不成还喜欢?”
“那么………我以前是不是见过她?”无数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总是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或许没想到他这么问,顾芓栖迟疑几秒,答道:“估计在伏魔大会碰到过几次。”
“那我能问下她的名字吗?”
“你问本座干吗,本座又不知道,……难不成你喜欢她?”
“………”一时不知道谁脑子短路。
“好奇而已。”
“哦,别瞎好奇,不该问的别问。”他继续说着“还有别怪本座没跟你说,你留着那只鸟,迟早是个祸患。”
“为什么?”
“传讯鸟是跟主人有联系的,你手里那只,明显是正道的鸟,这就相当于你知道一出现在正道领地,就暴露了自己的位置,所以……懂我意思吧?”
“你知道,那放我出去还鸟啊。”
“……行……那明天,送完就回。”
“好的。”
“还有。”顾芓栖往桌子上扔了一本书。“上面的东西,自己学。”
“什么东西?”无数拿起来看了看,翻开几页。
“书,什么也不会,被女人追在后边丢不丢脸。”
“………”无数一阵无语“哪来的?”
上边记录了有关植物以及一些基本修炼,很齐全。
“偷的“
“?偷的?”
“昂,反正它主人不在了,拿了又没什么事。”
无数合上书,看了眼封面,在右下角发现这么几个字——东方芜穹,他瞬间就惊了。
“哇,你杀了人家还偷东西,你好缺德。”
“谁管,想拿就拿呗。”
其实是让伪装在玄铭宗的弟子偷偷拿的,潜进玄铭宗大弟子的房间可花了不少时间。
“你干你的。”
“哦。”
“啧……这要怎么学?”回了房间,无数不断翻看着那本书,顾芓栖一个雷灵根又教不了他这个木灵根,自己又恰好失忆什么都不记得,相当于从零基础开始,让本就艰难的修行难上加难。
望了望肩上的鸟,它也转头看自己。
害,明天就要说拜拜了,要怎么把它送回去还是个问题。
刚才还问了下顾芓栖,结果自己是个丹修,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修饰种类最弱的丹修,你说都是丹修了专注炼丹不就行了,学这打打杀杀的干嘛。
包括这书上的内容……
他看着书,边靠近桌面向着一个用来做装饰的枯木抬起手,慢慢地凝聚灵力。
应该是这样的吧?
顶着面前的枯木,随着一阵绿光,原本老旧枯黑的树开始焕发生机,颜色也渐渐变得鲜艳,从光秃秃的枝干长成了春木,树枝上稀疏的叶片摇曳着。
他感到有些惊喜,转身又朝着窗边盆栽试了一下,让原本含苞的花骨朵提前开放,雪白的花瓣在清风中微微颤抖着,使空气中弥漫起淡淡的清香。
无数转念又看了看自己的手。
原来这么简单……,木灵根还挺好用,冬天用来催生果树岂不挺好,如果都是这样的话,那这本书基本上就没问题了,应该还留有之前的肢体语言,算下去不出几日便能重新掌握。
等会……是丹修的话,同样的方法,救人是不是也行?
哪有刀子,快让我试下。
寻找的途中,感觉到脚底下滑过什么东西,瞬间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低头望去,一个绿不拉几的玩意儿缠在自己脚上。
“!”无数使劲甩甩腿,将内玩意甩下去,赶紧拉开了距离。
这么大个宗门,哪来的外来物种?这年头植物都有自我意识了吗?!
这是藤蔓?貌似没攻击性啊……刚刚把它甩掉,它反而垂下枝叶不动了,活像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明明被吓得人是他才对啊……
不对……这是个植物……
难道自己养的?养了这么奇怪的东西?!
行,奇怪也认了,瞬间就不怕了。
看到他靠近,蔫了的灵藤瞬间舒展起来,搭在他的手心里。
这东西是不用靠主人的命令行动的,那应该自己也没有什么管的必要了。
吱呀—————
门被打开,原先乖巧的灵藤都朝着同一方向袭去,然后就是霹雳啪啦的一顿响。
“……你要谋杀?”
“…………”
貌似并没有想的那么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