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旁人,是我的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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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将人送至府门外又亲眼瞧着对方上了马车,直到马车晃晃悠悠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才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藏大人似乎很在意庄小姐。”香暗荼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在陈述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事实。
垂在衣摆中的手一点一点收紧在到达一个临界点后又兀自松开,从始自终藏海面上都是那副风轻云淡的模样。
隐藏澎湃的爱意是一件很难很难的事。
他藏海周围人都知道他在意那个人,只有他不愿意去承认。
“香老板说笑了。”他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模样。
面上带着平和的笑,一副和谁都十分亲近要好的模样。
香暗荼闻言微微挑了挑眉,意外没有反驳他的话。
本来就是来送礼加固一下她们的盟友关系,见对方有些心不在焉,香暗荼没有揭穿,很快告辞离开。
内院。
拾雷观风早就将酒桌收拾干净离开,只留有高明孤身坐在石桌上垂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师傅。”
高明心情复杂的看着在他前方落座的青年。
依稀记得他刚到清泉镇时的少年模样,如今也长成了君子,端正方雅。心中有了自己的谋划,一步一步从布衣走到如今的位置。
“小海,你和那庄小姐?”高明试探开口。
换作旁人他都绝不会有如此反应,可偏偏那人是庄芦隐的女儿。
他知道,藏海心里痛远远比表面看起来多上许多。
喜欢仇人之女是一件悲哀的事。
藏海沉默下来,这份感情太乱,他一直没有理清。或许他知道,只是不敢迈出那一步。
庄芦隐灭他全家,日后他肯定要手刃庄芦隐。
庄之宁怎么办?
她与庄之行不同,是切切实实享受父亲宠爱的闺阁小姐。
看藏海这副模样高明多多少少知道些许,可感情一事最是难过,情之一字不知难倒了多少青年才俊。
“你六初师傅不在,师傅也不知道该怎么教你。”
那天夜里的月亮很圆。
庄之宁才回到潇湘小院没多久,庄之行就火急火燎的赶过来。
“你要从军?”
从军并不是小事,先不说父亲是否会答应,更何况其中艰苦也不是一般人能忍受。
庄之行到底做了十多年的纨绔子弟,练武虽然有天赋可也不过短短几个月。
为母亲报仇这件事庄之行并不想让妹妹承担,作为兄长他合该做保护她的那棵参天大树。
“父亲已经同意,我是来同鸢鸢道别,明日晨时我就要走了。”前几日庄之宁身子不大好他也就没说,父亲那边他先暂后奏,虽有些曲折但也确实同意了。
庄之宁沉默下来。
握着茶杯的手微颤,茶面晃起涟漪,正如她此刻并不平静的心。
良久,庄之行才听到眼前人愤懑的声音。
“兄长既已决定又何苦来问我?”她是气的。
庄之行不作声,为母亲报仇这条路需要他们走很久,更需要失去很多,他希望那个受苦受累的是他,而不是他千娇百宠长大的妹妹。
她合该是京城最娇贵的存在。
“兄长答应你,一定活着回来。”从军这条路生死有命,一个不小心就可能一辈子留在那个地方再也回不了京城。
庄之行也怕他要是死了,妹妹也就没了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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