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非要如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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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进屋时,那盏花灯已经化作炭火中的灰烬,唯有那只铃兰花簪子安静的躺在滚烫的炭火中。
那个身穿孝服的姑娘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冷眼看着。

胸口的钝痛姗姗来迟,伴随着每一次轻微的呼吸逐步加重。
在这段爱恨情仇中,藏海处于低位。
庄之宁看着沉默的青年,却感受不到任何报复的快感,只有丝丝缕缕的窒息感缠绕她的心脏。
“藏大人来晚了,那花灯早就化作灰烬了。”
她颇有几分恶劣的扬起唇。
与之相反的是,那双看着藏海的眼中没有快意,没有恨。唯有久经不散的爱与痛。
庄之宁想他们都疯了。
藏海的嘴唇微张,却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来。
他沉默着走上前,直到与那瘦弱的身影面对面,二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寸。

“无事,我亲手给你做一盏。”
随着藏海的话音落下,他握住了少女藏在身后的那只手腕。手心一片通红还有几处水泡,分明是被烫伤所制。
他不揭穿她的谎言,沉默着接过容月手中取来的烫伤膏,一点一点小心的涂抹在手心的伤口处。
庄之宁没有挣扎。
她努力瞪大了眼,想要从对方的脸上看出几分悲痛。
藏海太擅长隐藏自己的心绪,端正的五官没有任何变化,除了下垂的眼睫微颤似乎安静的像壁画。
“你在生气,对不对?”给她擦药的那只手颤栗的厉害。
藏海的视线同样落在那只止不住颤栗的手,可他只是短短停顿了一瞬又继续擦药。
“嗯。”
她听见眼前人的声音。
压下心口的涩意,她故作轻松般看向藏海。
“那你放我走吧。”
“不行。”
“为什么?”
“……”
高明站在窗檐处看着暖黄的烛光下相互依偎的夫妻。
偶尔几句低喃隐隐从卧房传出,并没有他想象的大吵大闹。
高明收回自己的视线往小院外走去。
小海这一生未免太过凄苦,全家覆灭,好不容易知道自己的仇人却在途中意外喜欢上仇人之女。两人并不似寻常人家的夫妻,他们中间相隔着双方亲人的性命。
明知只有此生不见才是最好的结果,可又偏生小海放不下。
从头到尾的旁观者都看得清,藏海才是这场感情里的下位。
…
一大清早,藏海就去了质子府。
“他去杀你的母亲?”手中茶杯应声倒地化作碎片。
香暗荼无比了结自己的母亲,若是没有十足的准备又怎么会轻而易举中了藏海的圈套。
她不想冬夏女王死去,也不想伤害藏海。
而要说整个京城藏海如今最为看中的人,莫过于曾经的庄三小姐,如今藏海的妻子。
“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可以让他停手。”
香暗荼的语气十分着急。
她并未第一时间应答,藏海将复仇的一切事宜几乎都将她蒙在鼓里。
那么她希望藏海就这样死去吗?
庄之宁做不到。
除夜之夜她说过。
“但愿你活的长久些,藏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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