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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的动作很快。
他顺藤摸瓜了解到赵秉文、曹静贤、庄芦隐曾是同窗同学,并且关系非同一般。
因此藏海也基本可以确定第三人就是以他恩公自称的赵秉文。
只是没料到赵秉文的动作要比他们快上许多。
皇城禁军来势汹汹,将藏海扣押。
…
她与香暗荼一行人连夜离开藏府藏在长街中的不知名处。
短短一夜,圣上身体抱恙由如今的内阁首辅赵秉文掌权,藏海下狱,就连永荣王爷都被禁足在府邸。
满朝文武,无一人敢言。

“藏海不会死。”
香暗荼在一旁空余的石阶上坐下。
如今他们几人皆被通缉,只能缩在这一小方院子中等待。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等。
高明师傅白日里来报了信,夜里会将藏海平安无事的带回。
可她仍旧觉得不安,整颗心都高高悬起,不见藏海不安心。
“回来了回来了!”
是拾雷的声音。
身体比脑子更快作出反应,等她意识到到时已经站在小院处。
藏海吃了特制的药物眼下正处于昏睡,好在并没有生命安全,只需药效过去就会清醒。
他瘦了。
头发乱糟糟的,脸上多了胡茬,身上素白的衣袍也脏兮兮的。颓废又狼狈。
…
藏海是在半夜清醒的。
因为药效的原因,脑子仍旧有些混沌,不大清醒。
他动了动有些发麻手臂,发觉有人压住了床榻外沿的被褥。迷茫睁开眼看去时,映入眼帘的是少女疲惫困倦的脸。
眼底的乌青很重,应当是有段时日没休息好了。
庄之宁的睡眠浅,藏海才动,她就醒了。
“藏海?”
“嗯。”
他的嘴唇干燥的有些裂开。
庄之宁把他扶起之后又给他倒了一杯时刻备着的温茶。
渴的时间有些久,藏海喝的有些急,很快满满一壶茶水都见了底。
她问:“你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藏海摇摇头。
除了频死那一刻有些痛苦之外,他在牢狱其实并没有受什么苦,只是看起来有些狼狈而已。
闻言她松了口气,那颗高悬的心也落了下来。
“观风他们呢?”
“太晚了,高明师傅让大伙都回去休息了。”
藏海有片刻的沉默。
但随即他往床榻的里侧靠了靠,抬眸看向坐在床榻外沿的庄之宁。
“辛苦了。”
庄之宁怔愣片刻。
那处位置正好够容纳她一个人,不知出于怎样的心理,她并没有拒绝。
两人和衣而卧。
“藏海?”
“嗯。”
“藏海?”
“嗯。”
一声声。
她在证明藏海还活着。
“藏海?”
“嗯。”
“稚奴。”
“……”
“我在。”
那晚的夜色很美很美,小院四下寂静,偶尔有蛐蛐的鸣叫声。
庄之宁不由想。
这样过一辈子也未尝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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