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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妻尚年少,怜语慰卿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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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海和庄之宁被关押在冬夏的牢狱当中。
冬夏女王以此要挟香暗荼前往海东部和亲,而作为交换条件,香暗荼希望藏海亲自为她送亲。
牢狱阴冷无光,才短短两日,庄之宁好不容易红润些的脸色又骤然苍白下来。
她由藏海搀扶着看向大殿中央一袭红妆的香暗荼。
许是察觉到庄之宁担忧的视线,香暗荼悄悄朝她露出安抚的笑意。
…
三十里外交接处。
庄之宁大概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与兄长重逢会是这副场景。
他似乎黑了很多,京城里的第一纨绔如今也长成她记忆里父亲的模样。一身冰冷的铠甲身骑战马,当真一副少年将军的模样。
眼泪几乎是在顷刻间浸满眼眶。
“哥哥!”
杏色裙摆翻飞,墨色长发飞扬交缠,这万千世界天地之间,那一抹杏色是唯一一抹亮彩。
她们是彼此在这世间唯一的亲人。
藏海藏青色衣袍掩盖的手微微蜷缩,看着那姑娘恢复往日的生机,像一只归家的蝴蝶离他越来越远。
这一天来的太快太快,以至于他此刻心口的钝痛让他阵阵发麻。
“鸢鸢…”熟悉的闺名。
庄之行下意识的翻身下马接住了那个时常记挂的幼妹。
她清瘦了许多,那张精致的小脸上只剩下病容以及难以掩饰的欢喜雀跃。
他的妹妹似乎又病了。
“我以为我再也见不到你了…”少女哽咽着搂进了自己身前的人。
这是她唯一的亲人,在这世间唯一血脉相连的人。
庄之行默默将人搂紧了些,手背因为用力而青筋暴起,指腹发白。
他再也不会将她一个人孤零零留在京城。
再也不会。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呢喃随着草原的风声吹向神圣的雪山之巅,像是对着神明许下的诺言。
他的视线与远处的静默观望的藏海杳杳相撞。
…
随行的军医替庄之宁诊治后开了安神的汤药。
藏海结束与香暗荼的商讨,趁着夜色去了庄之宁一人的帐篷。
奔波了一天,躺在床榻上的少女安静乖巧,眉头轻微皱起,像是梦到了不好的事。
“对不住…”
他轻喃,握住了女子裸露在外的手腕,陈旧的红绳系着银色的铃铛。
手心一片湿濡,大概是才吃了药出了大汗。
藏海如今并信不过庄之行,他决定与香暗荼连夜离开,却因为这一点舍不得而耽搁半分。
跟在他身边,她吃了许多苦。
更何况如今她的身子极差受不住跟着他到处奔波,他也舍不得。
经此一别或许他们也不知何时才能相逢。
夜里的清风穿过窗檐,明黄的烛火轻微晃动,青年的衣袍轻微拂动。
藏海弯下腰在女子额头落下轻柔一吻。
如蜻蜓点水。
关门声响起,昏黄的烛火将光亮落在桌案上的信件之上。
’和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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