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了好一阵子,贺峻霖才抬起手胡乱抹了抹眼角挂着的泪珠,努力压下心中的波澜,带着满心委屈靠在了张真源的身上。他的目光有些失焦,直愣愣地盯着墙角,像是要把那里看出一个洞来。
贺峻霖张哥,我想回家(抽抽搭搭地哽咽着)
贺峻霖我不喜欢医院里那股消毒水的味道
张真源好好好,别难过了,我现在就带你回去
张真源一边轻声安慰着,一边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然后扶起贺峻霖离开了病房。路过严浩翔的病房时,贺峻霖终究没能忍住心底翻涌的情愫,悄悄探头往里看了一眼。宋亚轩正专注地给严浩翔重新输液,丁程鑫则安静地陪在一旁。贺峻霖站在那里,脚步微微一顿,心里暗暗想着,也许没有自己,他也能够过得很好。
张真源想进去看看吗?
贺峻霖(眼神闪躲)不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家中,贺峻霖又一次将自己囚禁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落地窗被厚重的窗帘严严实实地遮挡住,一丝光亮也透不进来,门也紧紧闭合,仿佛要将一切外界的喧嚣隔绝于外。明明是白昼,房间内却如同深沉的夜,黑得令人窒息。他蜷缩在床边的角落里,身形僵硬得像一座雕塑,眼神空洞而涣散,宛如一汪死水般毫无波澜,似乎对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失去了感知与兴趣。他的心境如同一片阴暗的云层,笼罩着他的整个世界,渐渐的渐渐的无边无际的黑暗悄然蔓延,如潮水般步步逼近,最终将他的身影整个吞噬殆尽,吃过药后他又一次陷入了梦魇。
……
日月交替,时间在无声中流逝。接连数日,贺峻霖都像丢了魂一般,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饮不食,也不与人交谈。张真源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却也无计可施,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守在一旁,用无声的陪伴传递关怀。而严浩翔则选择了另一种方式。他思忖良久,最终决定守在贺峻霖的大门外——尽管他的存在似乎并不被欢迎。不是他不想进去,而是自从贺峻霖回去后,便更改了大门的密码,宋亚轩和丁程鑫甚至所有人都可以随意进出,唯独对他设下了屏障。
于是,严浩翔只能孤身一人待在那里,等待着未知的结果。他时而来回踱步,仿佛这样便能驱散心头的不安;时而伫立在昏黄的路灯下,目光空洞地凝视着那微弱的光晕;时而又倚靠在冰冷的墙边,试图闭目养神,却始终无法真正安歇。孤独与焦虑交织成一张密网,将他牢牢束缚在这片狭小的空间里,寸步难移。
隔天一早,张真源拎着早餐回来时,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门口,却见严浩翔仍在那里徘徊。两人视线相接的一刹那,严浩翔明显怔住了,身子僵在原地,不知所措。对视数秒后,张真源神色平静,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便径直迈步进了别墅。
他走到贺峻霖的卧室,将早餐随手放置在一旁,又细心地倒了杯牛奶递过去。随后,他缓步来到落地窗前,双手插兜,背影显得有些沉郁。他欲言又止,似乎有话积压在胸口却始终没能出口,只是透过窗帘的缝隙向外张望,目光落在那个依旧驻足不前的身影上,复杂的情绪悄然爬上眉梢。
贺峻霖他还在吗?(低着头捏着被角)
张真源嗯
张真源贺儿,你真的不想见见他吗?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他,从前是现在也是
贺峻霖可是…我这个样子……(欲言又止,无奈的笑了笑)
贺峻霖……你让他回去吧
贺峻霖就说,我不想见他,让他以后都不要来找我了
张真源贺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干嘛每次都把所有的一切都自己埋在心里啊
张真源你明明就是想见他的,那件事又不是你的错,你……(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贺峻霖好了张哥,我知道我怎么想的
贺峻霖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待着
张真源贺儿…(还想说什么,却被贺峻霖强硬的打断)
贺峻霖我叫你回去!
张真源注视着贺峻霖那憔悴的模样,心底如刀割般疼痛,却依旧强忍住内心的波澜。他不愿让自己的情绪再成为贺峻霖心底的负担,于是咬紧牙关,毅然转身离去。直到张真源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贺峻霖才踉跄着挪步至落地窗前。他小心翼翼地拉开窗帘的一道缝隙,向外窥探,只见严浩翔正伫立在大门不远处,目光痴痴地望向自己所在的方向。
这一幕像是一把锐利的匕首,狠狠刺进贺峻霖的心脏。他的胸口一阵绞痛,再次被情绪压得喘不过气来。他藏身于窗帘之后,无声地哭泣着,泪水滑落脸颊,却没有发出一点声响。而此时,张真源已经走到严浩翔身旁,两人并肩而立。贺峻霖的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窗帘,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严浩翔的面庞上,仿佛想要将这张脸深深刻入记忆深处,作为最后的珍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