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拾捌

滴答、滴答——老旧挂钟的秒针在寂静的室内划出规律的声响，每一次摆动都带着一种令人昏昏欲睡的韵律。刘耀文仰着头，目光追着那不停旋转的指针，一圈、又一圈，视线渐渐模糊。眼皮像灌了铅一样，一开一合间发出细微的“扑嗒”声，脑袋也跟着一点一点地往下栽，“咚……咚……”那微弱的闷响混进挂钟的声音里，融进这片沉闷的氛围。

就在秒针即将迈过最后一格的瞬间，楼道里传来了响动，“咔哒”一声，钥匙插入锁孔的脆响从楼道里传来。刘耀文浑身猛地一颤，如梦初醒般挺直了背，双手迅速规规矩矩地搭在膝盖上，动作僵硬得像个犯错被当场抓包的小学生。

几秒钟后，门缓缓推开，借着电视屏幕的反光，刘耀文捕捉到那个熟悉的轮廓，宋亚轩的身影映入眼帘。他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丝弧度，一股冲动涌上心头，差点就要站起来冲过去告诉对方：自己的眼睛已经好了！可下一刻，一个调皮的念头冒了出来——他等了这么久，不如先逗逗宋亚轩，看看这家伙会有什么反应。想到这儿，他抿紧嘴唇，硬生生压下笑意，装作没有发现宋亚轩回来，依旧是一副看不见的模样，摸索着扶着沙发边缘站起身，脚步迟疑地朝卧室方向挪去。他的手指虚虚张开，在空气中乱晃，看似笨拙却又透着几分刻意。

宋亚轩没说话，轻轻放下包，急切而小心翼翼地来到刘耀文身旁，心里满是担忧，生怕他因看不见而磕碰受伤。刘耀文瞧见他的举动，强忍着嘴角即将溢出的笑意，径直朝着墙边迈步而去。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宋亚轩来不及多想，用自己的身躯挡在刘耀文与墙壁之间。

然而，随着刘耀文不断逼近，宋亚轩只能连连后退，直到后腰撞上倚靠墙边的柜子。他害羞地向后仰着身子，双手撑在柜子上，慌乱间撞倒了上面的摆件。“哐当”一声，那摆件掉在地上。刘耀文又向前一步，那假意摸索的手刚好触及墙壁，将宋亚轩圈在自己与墙壁之中，肌肤相触的瞬间，暧昧的气息弥漫开来。

刘耀文微微垂下眼帘，目光却不偏不倚地与宋亚轩相遇。那双明媚的眼眸如同春日的晨光，瞬间撞进他的心底。他睫毛轻颤，下意识眨了眨眼，却像被定住了一般，愣愣地注视着宋亚轩，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时间仿佛静止了一样。宋亚轩将他这副模样尽收眼底，唇角微扬，带着几分戏谑挑了挑眉。他看穿了他那拙劣的掩饰，索性抬起手，在他面前轻轻晃了晃。这一下，刘耀文才猛地回过神来，慌乱间又眨了眨眼，耳根悄然染上一层红晕，向后退了一小步，那种纯真又局促的模样，活像一只未经世事的小狗。

宋亚轩你能看见啦？

刘耀文额…嗯…

宋亚轩好啊，搞了半天你玩我啊

刘耀文没…没有…轩轩…我错了

宋亚轩(推开刘耀文假意要走)哼，骗子，你自己呆着吧

刘耀文别呀轩轩，我错了嘛

刘耀文急忙伸手，轻轻扣住宋亚轩的手腕，脸上已浮现出惯用的撒娇神色。然而，这一次宋亚轩却丝毫没有动摇。他眉头微蹙，手腕一翻，轻松挣脱了那只带有温度的禁锢，转身朝着门口迈步而去。刘耀文心头一紧，瞬间慌了神，几步抢到宋亚轩身前，拦住了他的去路。

刘耀文对不起嘛～轩轩～我知道错了～

宋亚轩见状，索性将双臂抱在胸前，侧过身子不再看他，一副气鼓鼓的模样。可在侧身的刹那，他忍不住偷偷弯了弯嘴角。待刘耀文转到面前时，他又迅速收敛笑意，板起脸来，眼神里透着几分倔强和佯装的怒意。刘耀文见撒娇无果，心中一横，试探性地向前一步，抬手轻扶住宋亚轩的脸颊，低头对准他的唇，蜻蜓点水般落下一吻。

宋亚轩你干嘛？

他震惊地向后退了一步，心跳仿若漏了一拍，脑海里还未能完全消化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刘耀文见此情景，心中思绪翻涌，却未多加思索，竟又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轻轻吻了一下他的唇。那一瞬，时间仿佛静止，空气中弥漫着微妙而复杂的氛围，无法言说的情感在二人之间悄然流转，带来一种难以名状的震撼与悸动。

宋亚轩你别以为亲两下我就不生气了

宋亚轩难以置信地眨了眨眼，脚下像是被什么无形的力量推了一把，又往后退了一步。刘耀文依旧保持着沉默，只是微微俯身向前一步，像小鸡啄米般轻快而短暂地再次吻了他一下。那动作虽快，却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温柔，令空气仿佛都停滞了一瞬。

宋亚轩你你你……(还没来得及说完，吻又凑了上来)

接连被偷袭般的轻吻，宋亚轩的脑袋一片迷糊。刘耀文带着狡黠的笑容一步步逼近，每一步都伴随着一个柔软的吻，逼得宋亚轩只能节节后退。突然，他感觉撞上了某种障碍物拦着他的去路，鞋跟磕到沙发边缘，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后倒去。刘耀文下意识伸手去扶，却因惯性被带得压在了宋亚轩身上，两人唇瓣又一次相触。

时间仿佛凝滞了几秒，又像是过了漫长的一个世纪。两三分钟后，宋亚轩才微微抬起手臂，轻轻抵在刘耀文胸前推了一把。刘耀文顺势撑起些许距离，目光却不由自主地与那双低垂的眼眸对上。一瞬间，他的心跳漏了一拍，胸口泛起难以言喻的悸动。

宋亚轩内个…你的皮带硌到我了(红着耳朵轻声说着)

刘耀文(挑了挑眉)我没系皮带

此话一出，宋亚轩只觉脸颊如被火焰舔舐般灼热，红晕从耳根悄然蔓延至脖颈，那股羞涩如潮水般将他淹没。刘耀文唇角微扬，浅浅一笑，随后试探性地轻轻一吻。察觉到宋亚轩并未拒绝，他仿佛得到了某种默许，动作渐深，将彼此的第一次温柔交付给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