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醒了

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儿，霸道地钻进方茶雾的鼻腔，隐约间，又飘来一股炖鸡汤的香味，两种味道拧在一起，怪异得让她直皱眉头。

眼皮像坠了千斤重，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睁开一条缝。

白茫茫一片。

入眼之处，尽是单调的白色。

天花板白得刺眼，墙壁白得冷清，床单也白得毫无生气。

就连床头柜上那束康乃馨，也像刚从冰天雪地里捞出来，透着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寒意。

野田昊“醒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像刚被砂纸打磨过的嗓子。

方茶雾艰难地转动脖子，视野中出现了野田昊的身影。

他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还是那身皱巴巴的衣服，帽子压得很低，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神情。

方茶雾“我……这是在哪儿？”

方茶雾开口，嗓子干涩得像吞了一把沙子，声音嘶哑得像是破旧的风箱。

野田昊“医院。”

野田昊惜字如金，从床头柜上拿起一个玻璃杯，送到方茶雾嘴边，

野田昊“喝点水。”

方茶雾微微抬起头，就着他的手，小口小口地啜饮着。温热的水流过喉咙，滋润了干涸的声带，火烧火燎的感觉总算缓解了一些。

方茶雾 “秦风……唐仁……他们呢？”

方茶雾放下杯子，急切地问道，声音还是有些虚弱，带着明显的担忧。

野田昊“隔壁。”

野田昊用下巴指了指旁边的墙，

野田昊“都活着，他俩的命可硬着呢。”

方茶雾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一些。

方茶雾“那个‘影子’首领呢？抓到了吗？”

她又问，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还有深深的不甘。

野田昊沉默了。

他缓缓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疲惫不堪的脸。眼窝深陷，胡子拉碴，眼底布满血丝，像是几天几夜没有合眼。

野田昊“跑了。”

他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像是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方茶雾“跑了？”

方茶雾一惊，身体下意识地想要坐起来，却被野田昊一把按住。

野田昊“别乱动！”

野田昊的声音严厉了一些，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野田昊“你伤得不轻，需要休息。”

方茶雾这才感觉到肩膀上传来一阵阵钻心的疼痛，像有无数根针在扎，又像有火焰在灼烧。

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方茶雾“警察呢？他们也没抓住他？”

方茶雾不甘心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懊恼和愤怒。

野田昊摇了摇头，眼神复杂，闪过一丝无奈和自嘲。

野田昊 “现场太混乱了，”

野田昊“‘影子’组织的人跟疯狗一样，拼死抵抗，警察根本顾不过来。”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野田昊“再说，就算抓住了，也未必能撬开他的嘴。”

方茶雾沉默了。

她知道野田昊说的是实话。

‘影子’组织的首领，那个神秘莫测的男人，心思缜密，手段狠辣，绝不是轻易就能对付的。

方茶雾“那……U盘呢？”

方茶雾又问，这是她最关心的问题，是他们拼死搏杀才换回来的希望。

野田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方茶雾。

正是那个U盘。

方茶雾接过U盘，紧紧地攥在手里，像是攥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方茶雾 “KIKO呢？”

方茶雾突然想起KIKO，急忙问道，声音中充满了担忧，

方茶雾“她没事吧？”

野田昊“她没事。”

野田昊回答，语气中带着一丝安慰，

野田昊“国内警方已经找到了她，她现在很安全。”

方茶雾这才彻底放下心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房间里陷入了一片沉默。

只有消毒水味儿和炖鸡汤的香气，依旧在空气中顽强地纠缠着，让人感到一阵阵烦躁，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