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新人类

医院走廊的尽头，一扇安全出口的指示牌闪着幽幽绿光，将惨白狭长的空间切割成一段段光影交错的迷宫。

白炽灯坏了几盏，忽明忽暗间，更添了几分压抑。

秦风低着头，一步一步，机械地向前走。

皮鞋敲打着水磨石地面，空洞的回声在寂静中无限放大，像他此刻混乱的心跳。

护士站的白色身影早已消失在转角，只留下护士温柔却不容置疑的声音：

“……需要留院观察……伤口……发炎……”

他想推开方茶雾的病房门，想看看她，哪怕只是隔着门缝看一眼。

可抬起的手，却僵在了半空。他怕，怕吵醒她，更怕面对她苍白的脸。

“影子”首领逃了……

这几个字像几把尖刀，反复切割着他的神经。闭上眼，就是安全通道里飞溅的血，和方茶雾替他挡下子弹的决绝身影。

秦风“呼……”

秦风仰起头，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试图将胸口的郁结驱散。

可心口，却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死死攥住，越来越紧，让他喘不过气。

野田昊“秦风。”

低沉沙哑的声音，突兀地在身后响起，像一把钝了的锯子，拉扯着空气。

秦风猛地回身，身体瞬间绷紧，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野田昊。

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样子，只是帽檐压得更低了，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露出线条硬朗的下巴，和紧抿的嘴角。

秦风“有事？”

秦风的声音很冷，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石头，没有一丝温度。

野田昊没有立刻回答，他缓缓地走到秦风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步的距离。

沉默。

像两块坚硬的岩石，在无声地对峙。

野田昊“关于‘涅槃’计划，有新的发现了。”

野田昊终于开口，声音很低，像压抑着什么。

秦风的瞳孔骤然收缩，眼底深处，两点寒芒乍现，像出鞘的利剑，直指野田昊。

秦风“什么发现？”

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野田昊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皱巴巴的烟盒，抽出一根烟，却没有点燃，只是放在鼻子下面轻轻地嗅着。

尼古丁的味道，混合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让人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

野田昊“KIKO对U盘里的资料进行了更深入的分析，”

野田昊“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野田昊缓缓地说，每一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沉重的压力。

野田昊抬起头，帽檐下，他的眼睛，像两口幽深的古井，深不见底，又像两团燃烧的鬼火，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野田昊“‘涅槃’计划，不仅仅是意识上传和意识控制，”

野田昊“它还涉及到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什么东西？”

秦风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眉心拧成一个深深的“川”字。

野田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地吐出，仿佛要将胸腔里所有的浊气都排空。

野田昊“KIKO发现他们似乎正在秘密研究一种能够改变人类基因的技术。”

秦风“改变基因？”

秦风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把尖锐的刀，划破了走廊里凝滞的空气。

野田昊点了点头，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无法掩饰的恐惧。

野田昊“没错，就是改变基因。”

野田昊“他们试图通过这种技术，创造出一种‘新人类’。”

秦风“新人类么……”

秦风的声音低了下去，像梦呓一般。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脑门，浑身冰冷，像坠入了万丈深渊。

野田昊“KIKO还发现，‘影子’组织，已经在进行人体实验了。”

野田昊的声音，像从地狱深处传来，带着死亡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