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彻底的黑暗。
只有手机屏幕熄灭前那瞬间的余光，在视网膜上留下模糊的残影。
秦风和野田昊几乎是屏住了全部呼吸，身体紧贴着粗糙冰冷的水泥墙壁，像两尊融入黑暗的雕塑。
头顶传来的动静清晰得令人头皮发麻。
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沉重、快速，带着训练有素的节奏感，直接冲向了那个被撬开的地板入口。
“Shit! They went down!（该死，他们倒下了！）”
一声压抑的、带着浓重东欧口音的咒骂，随即是重物落地的闷响，有人跳了下来。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
光束！
强烈的战术手电光柱猛地刺破黑暗，在狭窄的通道内疯狂扫射，刺眼，像利刃一样划破面前的黑暗，如同舞台上追逐演员的聚光灯，将每一寸肮脏的角落都暴露无遗。
秦风和野田昊几乎是同时将身体缩得更紧，躲在通道拐角处利用阴影和杂物勉强形成的视觉死角里。
光柱几次从他们藏身之处掠过，带起的劲风都仿佛刮在脸上。
“Clear?（能听清吗？）”
一个低沉的声音用英语问道。
“Looks clear this way. Tunnel splits ahead.（这边看起来很安全，前面有一条隧道。）”
另一个声音回应，带着轻微的电流杂音，似乎是通过无线电通讯。
“Stay covert, proceed cautiously.（注意隐蔽，小心行事。）”
脚步声开始向下移动，伴随着装备摩擦的窸窣声。
光柱也随着他们的移动而晃动，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扭曲晃动的人影。
秦风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他能感觉到身边野田昊身体的紧绷，那是一种蓄势待发的、如同猎豹般的危险气息。
追兵不止三个。
从脚步声和装备判断，至少有五到六人，而且装备精良，行动迅速，显然是专业的作战人员。
“影子”组织的执行部队？
他们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难道KIKO在自毁电脑的同时，也触发了某种追踪或者警报装置？
秦风的目光下意识地瞥向手中紧握的那片眼镜碎片，那个微雕的字母“P”仿佛在黑暗中散发着微弱的光芒。
“P”…“7”…墙上的求救刻痕…铁笼…
KIKO到底想告诉他们什么？
野田昊“喂，”
野田昊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是气音，贴着秦风的耳朵，
野田昊“他们好像往另一条岔路去了。”
秦风凝神细听，果然，脚步声和光线正朝着通道前方一个隐蔽的岔口移动。
那里似乎通向更深处。
秦风“我们……”
秦风刚要开口。
野田昊却猛地按住了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黑暗中，野田昊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像是在捕捉什么细微的声音。
几秒钟后，他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说：
野田昊“还有一个，留在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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