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垠海 祈雨族|
"墟儿!"祁溪一看见她激动的眼泪都掉下来了,快步迎上去紧紧的把她抱在怀里。
旁边的唤执警惕的一把将她拉开"放肆!这是我们帝君!"
祁溪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膝盖一弯就要下跪,万息忙扶住她的手臂"师尊不必如此."
祁溪抹了抹眼泪"你如今是神界之主,实在不该再叫我师尊,这不合礼数."
"徒儿早就说过,天论徒儿是谁,都不会忘了师恩,父神逝去,您和霜族长便是我的亲人,养育之恩没齿难忘."万息微微倾身行礼道。
祁溪双眼红红的,嘴一捂又要哭了"你这孩子,走了这么一遭,反倒懂事儿的叫人心疼了,你师姐她泉下有知,也定会欣慰的."
一提起尘凌万息眼圈蓦的泛红,语气有些哽咽"师姐她…………"
"凌儿魂魄尽散,便是忘川也寻不到轮回了,我们将她的衣冠冢安置在了后庭树下."祁溪道
迎面的是一棵粗壮的桑树,绿叶伴着紫红的桑葚吊在枝上,她的衣冠冢置在树下绿草坪上,红色字刻的"爱徒尘凌冢"
万息走过去"扑通"一声,直直的跪下
"一拜师姐幼时捡女之恩,二拜师姐教导稚童之恩,三拜师姐挺身救命之思."万息叩首三拜,将祭酒淋了一圈,看着尘凌的衣冠冢自言自语道"师姐还记不记得…我们一起做过的刺绣?那时我总是偷懒耍赖,把族长师尊都气得不行,你那时最能哄住我,明明一大堆的功课和绣活儿,只要师姐一捧糖几块冰糕就能把我治的服服贴贴的,师姐大我百岁,本到了出嫁的年纪,却为了照顾幼年的我,拒掉全部有为仙君的聘书,即便师姐因此被周围人议论嘲弄,也毫不在意的拉着我,给我做秋千玩,师姐一生坎坷,却把所有的疼爱都给了我,我…我却连师姐的命都保不住."
万息再也说不下去了,心中是苦的,眼眶发酸,靠在桑树下抱着膝盖,脑袋深深的埋在臂弯里,眼泪如串儿般的掉落,沾湿了白色的素裙.
"好孩子,别哭."祁霜后背披着一件厚实的斗篷缓缓走过来,她面色苍白,无力的微微蹲下,把身上的斗篷脱下去罩在她单薄的后背上,慈爱的摸了摸她的头"这不是你的错."
万息抬眼愣了愣"族长,你怎么了?"祁霜苦涩的扬起一抹淡淡的笑,轻轻摇了摇头"没关系,只是染了点风寒."
祁溪刚要解释,被她抬手打断"人的生死是我们无法决定的,但我们可以珍惜眼前还活着的人,守护好我们所爱的人,守护好这个世界的美好,尽管它不是永恒的,只要我们活着它就是永恒的,你明白吗?"
万息吸了吸鼻子点头,祁霜宽慰的笑了,从袖口里抽出一块干净的帕子温柔的替她拭去脸上挂着的泪"进屋说吧."
"我真是万万没想到临潼能做出如此伤天害理的事."祁溪叹了口气道
"看来是当年的事对她打击太大了."祁霜抿了口热茶
"可是她师妹是无辜的啊,怎能这样狠心."
"终归是我们当年没能救下她."祁霜把茶盏搁在桌子上,顿了顿皱眉道 "她密谋了这么多年,不可能就这么善罢甘休的."
"就算她不肯收手,此时也不得不待在寸骨渊了."万息捏了捏手心.
|寸骨渊|
满地白骨,哀嚎声此起彼伏,血液淌在纵横的沟壑里,黑暗中只有无尽的恐惧和空气中弥漫的腐臭味。
"姑姑,你没事吧?"岩黛绊到一根肋骨,差点摔倒,临潼忙搀扶住她。
"这是什么破地方!本尊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岩黛不耐烦的推开她,走到一边稍稍平坦点的地方.
"岩黛!你个老东西,不是说这战我们势必能赢吗?如今你又作何解释?"真渡烦躁至极,一脚踢开地上的残骨.
"你还有脸怪本尊?你不是说你炼化的怨气无孔不入吗!等本尊出了这鬼地方,一定第一个杀了你!"岩黛气极败坏的指着他,咬牙切齿道
"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临潼打断二人的对话,眼神一冷."与其在这里浪费口舌,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逃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