苻璎转动青铜兽首，玄铁门轰然中开。胥芫荽倏地扯断她束腰丝绦：
胥芫荽别动！
金线在火把下显形，竟是朔方军布防图。
苻璎三日前更衣时……
苻璎瞳孔骤缩：
苻璎这丝绦经手之人只有尚衣局！
银铃锁链猛然震响，她挥剑斩断火药引线：
苻璎回京！立刻！
§
暗处忽传机括声，三百尊兵俑手持澄泥弩机缓缓转身。裴九章踹开石门冲入，双刃剑劈碎首排弩箭：
裴九章带她走！
伽罗却反向冲进箭雨，仿制的兵部文书漫天飞舞：
伽罗要杀就先杀王家的狗！
胥芫荽拽着苻璎跃出地宫时，最后一眼看见伽罗被箭矢钉在石壁。他染血的手仍紧攥着半块饴糖，银丸从指缝滚落，沾着“九章”字样的血迹在月光下泛蓝。
胥芫荽擦拭剑穗的手忽地顿住，铜镜映出苻璎拎着染血腰牌的身影：
苻璎姐姐的副统领……
她将腰牌掷在沙盘上：
苻璎这个‘裴’字，是用人血混澄泥写的……！
胥芫荽刀尖挑开牌面夹层，薄如蝉翼的密信飘落火盆。蓝焰腾起瞬间显出字迹：
胥芫荽伽罗脖颈烙印可启王氏宗祠暗阁。
她忽然割破指尖将血抹在苻璎腕铃上：
胥芫荽今夜子时，你亲自去验裴九章的背！
§
百里外雪原，裴九章单膝跪在胥芫荽面前。她指尖捏着伽罗的仿笔罪证，陡然撕开他肩甲：
胥芫荽这道箭疤是三年前朔方军所留吧？今夜子时，我要付崇的项上人头！
裴九章属下领命！
裴九章叩首时，袖中滑落的饴糖滚入阴影。暗处伽罗攥紧仿制的手谕，糖纸上“九章”二字正被泪水晕染。
裴九章剑锋抵住付崇咽喉，祠堂烛火忽地尽灭：
付崇孽种！
王崇的咆哮震落梁上尘埃：
付崇当年就该让你随那胡姬母亲……
寒光乍现，伽罗从匾额后跃出，手中宗谱重重砸向香案：
伽罗他才是嫡脉！
裂开的族谱夹层飘出泛黄婚书——裴九章生母竟是蛮夷和亲公主。
伽罗十年前你送我出逃时……
伽罗扯开衣襟，完整族徽在月光下渗血：
伽罗我说会带着真相回来！
他突然夺剑刺穿自己右肩：
伽罗现在，该琅琊王氏偿债了！
裴九章瞳孔映出伽罗坠地的身影，十年前雪夜重现眼前：孩童伽罗攥着半块饴糖，在王家地牢用乳牙刻下族徽齿痕。剑柄‘裁云’二字蓦然发烫，他挥刃斩断祠堂龙柱。
§
萧荥把玩着染血的族徽，倏然按在邢雍心口旧伤：
萧荥钧儒可知，这徽记要蘸处子血才能显形？
他扯开对方衣襟，赫然露出同样的齿痕烙印。
邢雍反手将萧荥抵在刑架：
邢雍王爷的胎记也需要鲜血滋润吧？
刀刃划过腰间靛蓝狼首：
邢雍比如……用琅琊王氏全族的血如何？
§
地牢深处突传锁链断裂声，胥芫荽踹开铁门：
胥芫荽真热闹！
她剑尖挑起散落的婚书：
胥芫荽原来萧氏与蛮夷早有姻亲！
苻璎腕铃突然震响，三百支火箭破窗而入，将罪证付之一炬。
伽罗蜷缩在残垣下，攥着半融的饴糖。裴九章撕下战袍为他包扎：
裴九章为何替我挡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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