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禹锡公主殿下可知……
李禹锡疼得面目扭曲:
李禹锡您腕间金铃的铜芯,掺了伽罗生父的骨灰?
他突然狂笑:
李禹锡当年调香师为保儿子性命,把丈夫炼成了铃魂!
邢雍踹门而入,手中密卷啪地展开:
邢雍弘治十二年,内官监确实收过琉球进贡的人香。
火把照亮壁龛里的三足香炉,伽罗卒然按住心口踉跄。裴九章拽住他手腕:
裴九章这香味……是你母亲调的归去来?
伽罗不!
伽罗盯着炉底暗纹:
伽罗是许家灭门那夜未燃尽的断魂香。
他突然扯开裴九章衣襟:
伽罗你胸口的伤……三年前替我挡箭时中的就是此毒!
胥芫荽的剑鞘重重敲击地砖:
胥芫荽噤声!前方有机关。
苻璎腕间金铃轻颤,忽然指向壁画的獬豸兽:
苻璎阿姐,这獬豸的眼睛……是空心的!
§
青铜门轰然中开时,许云山正将骨灰撒入九龙鼎。
许云山伽罗吾儿——
他举起鎏金匕首:
许云山用萧氏皇族的血祭你母亲……
裴九章突然掷出雁翎刀,击飞匕首:
裴九章二十年前你抛妻弃子投靠瓦剌,如今装什么慈父!
伽罗颤抖着捡起匕首,刀柄缠着褪色的发带——正是他儿时束发的旧物。许云山突然狂笑:
许云山你以为裴九章为何护你?他父亲当年参与围剿许家,这把刀……
裴九章闭嘴!
裴九章劈断香案:
裴九章我父是为救你妻儿而死!
他扯开铠甲,后背赫然是许家暗卫的黥印。
§
谈允贤冲入地宫,手中银针泛着幽蓝:
谈允贤伽罗公子的血能解百毒,皆因许夫人孕期被灌下千种药草!
她突然将金铃浸入伽罗腕血,铃芯浮出密文:「弘治十三年,许氏献药人于内官监」。
邢雍持密卷踏入:
邢雍当年主持药人案的,正是怀恩太监。
他翻开泛黄日志,「七月初九,取许氏长子血髓三合,制铃四百八十枚」。萧荥的玉扳指突然碎裂:
萧荥所以金铃预警之能,竟是……
§
许云山突然拽动机关链,地宫开始坍塌。
谈允贤要么杀我复仇,要么救你的裴大人……
他指着被铁链缠住的裴九章:
谈允贤选吧!
伽罗的匕首抵在许云山喉间,却望向烟尘中的裴九章。三年前海寇船上,这人也是这样被铁链所困。
裴九章你总说我欠你一条命……
须臾,裴九章竟自断右臂:
裴九章现下两清!
血溅在伽罗眼睫上,混着多年前母亲咽气时的温热。他猛然斩断许云山脚镣:
伽罗滚!别再让我看见你……
§
胥芫荽背着昏迷的裴九章走出皇陵,苻璎轻抚金铃新痕:
苻璎阿姐,铃芯的骨灰……
#胥芫荽埋了吧。
胥芫荽望向暮色中的漕船:
#胥芫荽活人不必困在死物里。
§
伽罗跪在船头清洗染血的发带,忽觉阴影笼罩。独臂的裴九章扔来药瓶:
裴九章你的毒……还没解干净。
伽罗何必再管我死活?
伽罗冷笑:
伽罗许家余孽不该……
裴九章我护的并非许家子!
裴九章突然低吼:
裴九章是当年那个被药人案吓哭的小鬼……
浪涛声中,旧日誓言随碎铃沉入江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