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收刀，转身斩向裴九章身上的铁链。许云山怔了一瞬，随即狂笑：
“好！好！我许云山的种，终究是个废物！”
他猛地拽动机关，地宫穹顶开始崩裂，碎石簌簌砸落。伽罗拽起裴九章，咬牙道：“走！”
“晚了。”许云山的声音在烟尘中飘忽，“这地宫本就是死局…你们逃不掉的。”
裴九章踉跄站稳，独臂扣住伽罗肩膀：“别回头。”两人跌跌撞撞冲向甬道，身后传来许云山最后的嘶吼：
“伽罗！你以为裴家护你是善心？他们手上沾的血，比我多十倍！”伽罗脚步未停，可那句话却如附骨之疽，死死钉进脑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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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雍的指尖停在泛黄的《弘治十二年案录》上，烛火突然爆了个灯花。萧荥俯身吹熄飞溅的火星：“裴老将军当年血洗许家，真是奉了先帝密旨？”
“密旨在此。”
邢雍掀开《永乐大典》伪装封皮，内页赫然是怀恩太监的朱批：「许氏通倭，着裴琰就地格杀，其子······」后半截被血污浸透。
窗外忽传瓦剌使团的驼铃，伽罗攥碎窗棂木屑：
“所以裴九章护我，是为赎他父亲的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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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剌使臣托着鎏金狼首匣：“许先生愿以《海防漏洞图》换伽罗公子。”
苻璎的茶盏重重砸在案上：“做梦！”
使臣冷笑：“裴大人可知，您父亲当年亲手把许夫人······”裴九章突然拔刀抵住他咽喉：“再多说一字，我让你永远闭嘴。”
伽罗却按住刀背：“让他说完。”他眼底映着狼首匣的寒光，“我要知道全部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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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九章独臂推开尘封的祠堂门，牌位最末竟藏着块无字灵牌。伽罗指尖抚过灵牌裂缝：“这是······？”
“我父亲临死前刻的。”裴九章突然跪下，“他说若有一日你问起，就告诉你·······”喉结滚动数次才挤出后半句，“许夫人是他亲手勒死的，但她临终前最后一句话是‘护好我的孩子’。”
伽罗猛地掀翻供桌，香炉砸在裴九章额角鲜血直流：“所以你这三年······是愧疚？”
“是承诺。”裴九章任血淌进眼里，“我爹欠的债，我来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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胥芫荽将《海防图》残卷掷给邢雍：“瓦剌人给的图是假的。”苻璎突然扯开邢雍衣袖：“那这是什么？”
他腕间新鲜鞭痕组成塞外文字——正是瓦剌接头暗号。
邢雍坦然迎视：“臣三日前已向陛下请旨，假意投敌。”他卒然拽过苻璎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就像当年裴琰对许夫人······有些债，得用命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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伽罗将无字灵牌沉入水底，裴九章独臂拦阻：“恨我就杀我，别糟蹋······”
“我不恨你。”伽罗掰开他手指，“我恨的是这世道——”灵牌落水刹那，对岸突然传来瓦剌使团的惨叫。
邢雍提着染血的绣春刀现身：“许云山死了。”他踢开使臣头颅，“但他说漏了件事······”倏尔将密信拍在裴九章胸前，“你父亲当年，是先帝和怀恩的替罪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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