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明远是共党？

——欧孝安拎着两袋生煎，推门走进施高塔路 25 号的刑讯室。楼明远挂在木架上奄奄一息，两个特务审了一夜，满身疲倦。

所有人欧队长。

欧孝安你们哥俩忙了一宿吧？

所有人又他妈白折腾一宿。

特务乙扭了扭酸涩的脖子，抱怨道

所有人这大桥长官也是，跟他较什么劲？这小子舌头都咬断了，还能招什么？净折腾我们！

欧孝安看你们累的，我给你们捎了点吃的，趁热吃点！

他撑开纸袋，露出里面香喷喷的生煎。

所有人多谢长官

欧孝安看你的手脏的，这怎么吃？

欧孝安出去洗洗手吃！吃完早点找个地方歇会儿。这边我替你们顶一会儿。

两名特务被生煎钩得直咽口水，感激不尽地走了。大门刚一关上，欧孝安快步走到楼明远身前。楼明远本已瘫在椅子上，但见到欧孝安，还是强撑着坐了起来。

欧孝安我已经见到了'日晷'，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下午，他会带着资料平安离开上海

楼明远（点了点头）

欧孝安你一定要撑住。送走'日晷'，我就回来救你出去，我绝不会让你死在这里！

楼明远却摇了摇头，他握着欧孝安的手，断了舌的嘴里发出含混不清的声音。欧孝安急了

欧孝安你摇头干什么？我不会放弃你的！

楼明远却死死抓着他，吃力地吐出一个字音

楼明远叶……

欧孝安你让我……救叶先生？

楼明远用力点头，又指了指自己，摇了摇头，意思是说，不用救自己。

欧孝安你……

楼明远十分吃力的说出了一句话

楼明远照…顾…婉…清

回忆结束

昔日这一番情景从欧孝安脑海中掠过，带来撕心裂肺的疼痛。他压着喉头的腥气，漠然抬起眼，看着迫切等待的苗江，他并没有把楼明远的最后一句话说出来，他明白这句话肯定有其他的含义

欧孝安我记不起那天我为什么没走成，可能被什么事绊住了吧

苗江大桥苦心为你做局，究竟有什么目的

欧孝安大桥为我做什么局？

魏清明你还给我装蒜

魏清明把一张照片摔在欧孝安面前，摁着他的头让他看。照片上，两名男子身中数枪，脸也被打得血肉模糊，倒毙在黑色轿车旁。

从衣着和身形看，倒在左侧的男子隐约是大桥和野，而右侧倒着的男人，是他欧孝安！

魏清明你和大桥和野，应该早已横尸街头！你告诉我，你是怎么死而复生的？

欧孝安原来我是这么死的。魏站长，我早就听毛仁兴说了，是你带人处决的我，你问我是怎么死而复生的，我怎么知道？

苗江民国三十二年，魏站长得到情报，大桥与你一同在香港出现。魏站长带着我们锄奸队盯了一个星期，才摸清你们俩的出行规律。动手那天，就是我亲手把你们击毙的！两天后，日本的《读卖新闻》，就已经确认了大桥的死讯

欧孝安你开枪的时候难道没看清脸吗？

苗江一时语塞。魏清明也不由看了她一眼。

苗江现在想来，你们必是用的替身！替身坐在车里，玻璃上全是雾气，我被蒙骗了

欧孝安你自己没看清楚，你赖谁？

苗江恼羞成怒，扬起皮带向欧孝安脸上抽去！欧孝安猛地抬起戴手铐的手，硬接住皮带，手心开裂，血线沥沥而下。

欧孝安事到如今，想都不用想，这当然是他的金蝉脱壳之计！大桥他还活着，就在 810！

苗江把皮带用力抽出。欧孝安手心皮开肉绽，痛得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