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

覃墨卿穿着小皮鞋，踩着青苔斑驳的石板路，走到一个报刊摊前，拿起今天的《大公报》，将两个铜板递给老板。

她把报纸翻到第二版，看了一眼上面的一条寻人启事。内容是——

“太原人张平阳，十余年无音讯，见报速来信，知情者请告。上海自中路一五弄，二十八号，张静茂”

覃墨卿将报纸折起，继续朝前走去，一路走进陆军医院，径直走向欧孝安的病房。

所有人特务：覃科长，你这是

覃墨倾欧孝安醒了嘛

所有人特务：还没有，不过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覃墨卿眼神冰冷，把两人依次看一遍，看得他们手足无措。

覃墨倾昨晚欧孝安自杀的时候，你们在哪

所有人特务：在门外守着呢……他人关在羁押室里，我们也不能不错眼地盯着，谁能想到他弄了支钢笔呢……

覃墨倾出了事，就知道找理由

覃墨倾教过你们几次了，永远要设两道关卡！你们看看，那边一个守着的人也没有！要是再出事，你们担当得起吗？！这份工你们干不了，有的是人能干！

两名特务被训懵了，一时弄不明白她这是替哪位上司来视察。

覃墨倾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多安排些人手，把走廊路口给我守好了！

所有人是

特务乙忙不迭地去了。覃墨卿嘴角掠过得逞的笑，大大方方推开病房的门走进去。

欧孝安还在病床上昏睡。他沉在不知重复了多少次的噩梦中——

一个看不清面容的人，将一块破布条交到他的手上，布条上写着“9548”。一个男人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一定要逃出去，找到组织！”

他抬起头，试图看清那人的脸。背后突然一声枪响。欧孝安猛地睁眼，冷汗湿透枕头。

他缓了缓神，微微转头，看到覃墨卿坐在病床边，手里翻着一份《大公报》。

欧孝安你来干什么

覃墨倾来看看你啊

覃墨倾怎么着你也是我大师兄啊

覃墨倾你对自己下手够狠的啊

覃墨卿站起身，把报纸搁在床头柜，她走到窗前，看了看生锈的防护网，用手晃了晃。她拍去手上沾的锈屑，隔着网格望向天空，闲聊似地说

覃墨倾外面阳光不错啊，从这下去，到后面小巷，有一家卖红油抄手的，特别地道。

欧孝安你不是来跟我扯闲篇的吧？有事就说，别耽误病人休养。

覃墨倾我看你也不像有事的样子啊。咱俩一个老师，教了咱们那么多自杀方式，你偏偏选了一个死不了的。图什么呀

欧孝安医院能睡的踏实点，行么？

覃墨倾说正事吧。你跟着大桥那么久，知道他在 810 造了几千枚生化弹吗？这些生化弹已经在转移国内了，随时可能投放。

欧孝安他们的投放目标是哪里？

覃墨倾这正是我要问你的。我知道你想不起来。你就使劲想。不行你就出去查一查

欧孝安有人盯着呢，我怎么出去？

覃墨倾装什么傻，区区病房关得住你

欧孝安你想让我干什么

覃墨倾你干什么我管不着。对了，9548 是什么？

欧孝安这串数字很熟悉。它似乎很重要，可是我想不起来它代表什么……

欧孝安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数字的？（回过神）

覃墨倾你刚刚说梦话，我听见的。

欧孝安我居然说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