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唱会气氛逐渐推向高潮的时候,云欢敏感的察觉到了身边人一瞬间陡变的气息。
“侠客?”她不解的侧过头,眼尾因情绪激荡而浮现的绯色带着点儿无意识的勾人。
侠客眼底翻涌的厉色悄然退去,抬眸的瞬间一如往常:“没事,芬克斯说散场的时候人群拥挤的厉害,叮嘱我们提前一会儿退场呢。”那些肮脏的杂碎,还不配污了他家阿云的眼睛。
直觉侠客的异样不是因此而起的云欢虽然没多问,可回首再看前方的舞台,却没了原来的心境与欢喜。哪怕那与故人声线相仿的主唱再次登台,心神牵动在侠客身上的云欢也没了聆神细听的初衷。
“阿云,芬克斯约我喝酒去呢,你要不要一起?”提前退场的两人走在空旷的场馆外面,侠客一手揽在云欢细弱的肩头上,一边笑眯眯的弯身询问道。
云欢好玩的甩着手腕上不时变动着各色光芒的手环,随口答了句:“嗯不要,我和管家说好了晚上要和宝宝视频的。”
“啊那好吧!”侠客嘴上稍显遗憾的叹了声,却又很快的转了口风:“不过也是,芬克斯那家伙向来喜欢去酒吧,那地方乌烟瘴气的可不适合我家阿云这样的娇娇美人儿。”侠客瞥了眼一路经过闪着红光的监控,心里思量着怎么做才能更好的精准打击那些所谓幕后的高层。
两人出来时,外面灯光明亮的广场上还有零星几个提着花篮等候散场的小贩。
“先生,给漂亮的小姐姐买支花吧?”一个蓬松着头绿色麻花辫,脸上带点雀斑的女孩甜甜笑着,臂弯里的花篮中是各色娇嫩的花朵。
其他几个小贩显然也很意外这么早就有人提前退场,所以对着这边的目光也不免好奇了些。
云欢眼神随意一瞥,对这些花花草草没什么感觉的她抬脚就要走,却被眼波一转的侠客拉住了手。
“不是说要体验一下吗?那怎么能少得了散场之后情侣必备的送花环节!”侠客眉眼弯弯的对云欢说道:“这个、这个不要,其他的都帮我包起来。”侠客眼也不眨的剃掉那几只云欢曾直言不喜的百合和不甚新鲜的勿忘我道。
卖花的女孩儿闻言惊喜的连忙动作,抽出那几支客人不喜的花后,便手脚麻利的抽了张放置在挎包里的旧报纸把余下的花都包了起来。
抱着这一束色彩绚丽的花,云欢唇角的笑意尚不及展开,又被付过钱的侠客单手抱了回去:“来我帮你拿着,省的一会儿花味儿太浓重不喜欢。”
云欢脸上的笑久久不曾落下,有这么一个人会把自己的喜好放在心上的感觉好熨帖啊,像是和风吹拂在心田、百花一刹那竞相怒放般的悦然欢喜。
侠客微笑的望着云欢抱着那花束喜不自禁、亮晶晶的眼眸,鲜花映衬下,那张娇美精致的芙蓉面似乎都更加出尘不染,干净纯粹的令人生不出一丝亵渎之情。
不过、从买了这束花到坐上出租车都过去十多分钟了吧?就这么高兴吗?阿云可真是容易得到满足啊!
借口客房淋浴有问题而用备用身份证在其他楼层另开了一间客房后,侠客才若无其事的把云欢送回房间。
“呐,一个人早点睡啊,不用等我了。”侠客仔细查看过客房的门窗、有无隐形摄像头后才回转过来亲了亲云欢白嫩的脸颊:“有事给我打电话,不相干的人敲门千万别理会知道吗?”即便知道云欢的能力自保足矣,可侠客还是忍不住叮嘱了又叮嘱。
“嗯,虽然没怎么和人交过手,可我也是念能力者的啊。”云欢忍不住横了他一眼,气势十足的叉着腰道:“侠客你不要把我看成小孩子了!”虽然她是很享受被道侣呵护的感觉啦,可其实自己也真的是很厉害的啊,侠客他是不是把自己当易碎的水晶娃娃了?云欢狐疑的看着面前不知脑补了些什么而眉眼弯弯的侠客想道。
可云欢不知道,她此时自以为气势十足的郑重宣告落在侠客的眼中,就像是娇软的棉花娃娃高举着锋寒的利剑向世人展示自己的武力一般,可爱有余震慑不足。
“嗨嗨,我的阿云自然最最厉害!”侠客忍不住又把人捞进怀里吻了又吻,分开时声线微沉地道:“好好的,等我回来啊。”怀中的人儿粉面桃红,眉眼中还氤氲着蒙蒙的雾气,清纯中渲染着难言的娇媚之态,直把人诱的心潮怦动。
唇边的甜香似乎还在回味,一股夜风吹来,凉意瞬间漫透了心头的火热。
独自奔行在街头的侠客乍然扶额一笑,真是的,自己还在想些什么啊!真是昏了头了!
色欲糜烂的包厢里,面容阴柔的男人正怡然自得的享受着美人的投喂与服侍,偶尔还对着房间另一边不堪入目的马赛克点评一番,当然,这般好心情似乎也并未能持续太久。
“老板,目标跑了一个。”面色忐忑的凯罗小心走过来汇报事情的经过:“对方提前退场了,我们的人没防备。。”
“跑的是哪个?”男人不以为然的摸了摸猫般温顺的跪趴在自己脚边的长发女郎,回头品了口美人亲自渡过来的温酒。
凯罗强自镇定的咽了下口水,尽量稳着声音的道:“是、是您、亲自指定的那个。。”他手上拿着的平板微微一抖,显然怕极了这位喜怒无定的老板。
男人指尖刚点燃不久的雪茄还未及送入口,就听到了这个让人扫兴的消息。顿时,男人脸上的惬意不见,狠色映入眉眼:“废物!”他抬脚就是一踹,衣不蔽体的女人即便是吃痛倒地也不敢发出一丝的声音,爬起身的同时复又温顺的拜倒在男人脚边。
房间里糜烂的声音瞬间一肃,一切仿佛被按了暂停键般。
男人阴狠的眸光一寸寸划过照片上女孩娇嫩的脸庞,像是亟待将猎物吞吃入腹一般的迫不及待:“现在人呢?”
“已经按照对方登记的入住信息去找了!”即便早已习惯男人不定的脾气,可凯罗还是瞳孔猛然一缩,大气不敢喘的说道。
“速1 度 快点儿!”男人不耐得抽了口雪茄,烟雾缭绕中糜烂的背景声再次窸窣响起:“再把人丢了就让他们都滚蛋!”
“是是!”得到如此示下后、如蒙大赦般的凯罗匆忙退出了包间,无视外面保镖们的侧目疾走数步躲进走廊的拐角处,才颓然擦起了垂落脸颊的汗珠——妈呀,可算是又捡回了一条命!
“凯哥,老板怎么说?”一直等在不远处的小头目见状慌忙跑上前,谄媚的又是帮着扇风、又是递水地讨好道。
“得了,自求多福吧你!”缓过气的凯罗心有余悸的冲来人挥了挥手:“早跟你说了,老板指定的人多上点儿心,你们他丫的就是不听!这下慌球了吧?得得,你也甭跟我墨迹了,赶紧的把人带过来吧!少谁也不能少了这个知道不?”
小头目懊恼的一拍脑门:“是是,我这就亲自过去。嗨,谁晓得呀,早知道我就派人守在会场外面了!”
眼看着这小头目急匆匆、火烧屁股似的飞快跑走,凯罗依着墙面的身体忍不住微微一弯,垂下的眼帘中满是涩然的讽笑,玛德,这叫什么事啊?
可没办法,即便再怎么同情那些无辜被卷进来的人,可他一个听命行事的走卒又能怎么样呢?在那些上位者的眼中,人和货品没什么不同,唯一的区分也只是价值的不同罢了。
外人以为他在老板面前能说上两句话就很是风光了,可也不过是一个老板用着有几分顺手、随时可替换的走狗罢了!这世道,同情心什么的和自己的命相比是多么的多余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