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忧心忡忡
暮色浸漫侯府庭院,江雪笺攥着帕子的手止不住发颤。当“萧烬霄陷入重围,生死未卜”的传闻,顺着通风报信的暗卫之口,撞进耳中时,她眼前猛地一黑,耳畔轰鸣作响,手中帕子应声飘落。
这些日子,江雪笺本就因日夜挂念萧烬霄,心里沉甸甸的,身体也跟着泛起异样。时常晨起时犯恶心,浑身乏力,可她只当是思念成疾,没往深处想,更不愿声张,怕家人担忧。
“不行,我要去寻他!”江雪笺霍然起身,裙裾扫过案几,茶水泼洒在地。侯府众人闻讯赶来劝阻,父母红着眼眶苦求:“雪笺,边疆凶险,你一介女子,去了也是添乱!”
可江雪笺心意已决,她望着西北方向,眼中燃着执拗的光:“爹爹、娘亲,萧烬霄于我,是性命般的牵挂,他若有难,我怎能安居京都?”说罢,她转身回房,利落乔装,换上男子劲装,将长发简单束起,又往脸上抹了些粗粝粉末,乍一看,竟像个清瘦小兵。
待月上梢头,江雪笺趁着夜色,悄然混入支援边疆的队伍。这一路,风餐露宿,艰辛难述。白日里,她跟着队伍赶路,沙尘迷眼,脚底板磨出泡,每一步都疼得钻心;到了夜里,宿在荒野破庙,寒风似刀,裹着枯草碎屑往衣领里钻。可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像钉进骨血:“萧烬霄,我来了。无论刀山火海,我都要找到你,陪你共赴生死。”
赶路途中,江雪笺的不适愈发明显。晨起时,干呕的频率变高,走几步便觉头晕目眩,可她咬咬牙,强撑着跟上队伍。同行的人瞧她脸色苍白,问她可是染了病,她只笑笑说“无碍,歇一歇便好”,不愿因自己耽误行程,也不想让旁人看出异样,平添麻烦。
而此刻,边疆寒鸦岭上,萧烬霄正领着残余将士,与匈奴铁骑死战。寒风卷着雪粒,如利刃般割在脸上,他战袍破碎,铠甲染血,却仍死死握着卷刃的长剑。远处,匈奴骑兵如黑云压城,马蹄声震得大地发颤。副将浑身是伤,跄踉着劝:“王爷,敌众我寡,咱们退守关隘吧,留得青山在……”萧烬霄猛地转头,眼底燃着烈烈火光,咬牙吼道:“后退?一旦退了,身后百姓要遭匈奴屠戮!今日便是战死,也要为援军争取时间,护我大魏百姓!”话落,他率先冲向敌阵,长剑挥舞间,带起一片血花,将士们见状,亦高声呐喊,追随而去,寒鸦岭上,残兵的战意,似要烧穿这漫天风雪 。
江雪笺一路忍着重重心慌与身体的不适,朝着边疆方向,一步未停。她不知道,自己腹中已有了与萧烬霄的骨血,那股没来由的难受,正是生命悄然孕育的征兆。她只盼着,能快些、再快些,赶到萧烬霄身边,不管是生是死,都要与他并肩。而这份藏在坚韧奔赴里的懵懂身孕,正随着她的脚步,在未知的风雪中,等待命运的揭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