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完最后一份卷宗,菱华伸了个懒腰。
她把宗主印信往桌上一拍。
“雪媚娘!唐啸!这些交给你们!”
话音刚落,人化作流光窜出殿外。
只留两位长老面面相觑。
第一站是天斗帝国皇宫。
菱华熟门熟路,翻进太子寝宫后窗。
还没站稳,就闻到熟悉的膳食香气。
雕花梨木桌上,摆满她最爱的菜。
水晶虾饺冒着热气,糖醋排骨泛着琥珀光,还有一盅奶白的鱼汤。
“慢点吃,没人抢。”雪清河递过丝帕。
他看着眼前狼吞虎咽的姑娘。
她发间玉簪歪斜,腮帮子鼓得像仓鼠。哪有半分一宗之主的样子。
菱华灌下半碗甜汤,才腾出嘴。
“你不知道昊天宗的厨子……”她夸张比划,“炖鸡汤能把砂锅熬穿!这两年我瘦了八斤!”
突然抓住雪清河的手往自己腰间带,“你摸摸,肋骨都能数清……”
雪清河耳尖泛红,急忙抽回手。
“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他转移话题。
“唔……”菱华叼着半块玫瑰酥,含糊道,“想把火药生意做到上三宗。”
突然眼睛一亮,“七宝琉璃宗小公主快生日了?正好去套套近乎。”
酒足饭饱,菱华满足地瘫在软榻上,打了个响嗝。
她忽然翻身而起,染着丹蔻的指尖,轻佻地勾起雪清河的下巴。
“我要去沐浴了,太子殿下乖乖等……”
话没说完,指尖一热——对方竟轻轻咬住了她的手指!
“你、你嘴角……”雪清河强作镇定地指了指。
通红的耳垂出卖了他。
菱华这才发现,方才的举动让自己嘴角沾了饭粒。
顿时羞得从脖子红到额头,差点被裙摆绊倒。
踉踉跄跄逃向浴池,活像只受惊的兔子。
......
翌日清晨,天斗皇宫的琉璃瓦在朝阳下泛着暖金。
雪清河身着绣云纹的锦袍,立于偏殿门前,见宁风致来到,忙拱手作揖:“老师,请——”
雕花木门被侍从推开的刹那,宁风致微微一怔。
门内并非预想中的议事场景,菱华正斜倚在紫檀木椅上,一身帝国贵族女子的绯色襦裙衬得她眉眼明艳,指间捏着盏青瓷茶杯,氤氲水汽模糊了她唇角的淡笑,裹着几分太子妃的娇贵。
“原来是太子妃相邀。”宁风致眼中闪过讶异,随即便笑了,“倒是稀客。”
菱华放下茶杯,茶盏与桌面相触发出清脆一响。
她抬眼时,方才的慵懒已褪尽,只剩沉稳:“宁宗主请坐。”
雪清河将人引至内室便悄然退下,雕花木门合上的瞬间,隔绝了外间的喧嚣。
“太子妃特意邀我前来,想必有事相商?”宁风致端起侍女奉上的茶,目光落在对面女子身上。
菱华却摇了摇头,指尖在茶盏边缘轻轻摩挲:“今日不是太子妃相邀,是昊天宗宗主,向宁宗主讨一杯茶。”
“哦?昊天宗宗主?”宁风致挑眉,眼底掠过一丝了然。
“倒是没想到,你已执掌昊天宗。看来这两年,你成长得很快。”
能让昊天宗那群老顽固认可的宗主,实力绝不容小觑。
菱华指尖一顿,抬眼直视他:“昊天宗有一批定制火药,宁宗主想必在某些渠道上见过?”
“你说的是苏宗主那批?”宁风致呷了口茶,“不瞒你说,我宗确已购过一批,暂时……”
“您买的是寻常火药,只够普通弟子防身。”菱华打断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我手中这批,需专人定制,威力是普通火药的五十倍。若由高级魂师注入魂力引爆,最高程度足以炸伤封号斗罗。”
她顿了顿,看着宁风致微变的神色,“七宝琉璃宗正值用人之际,想必用得上。”
宁风致握着茶盏的手指紧了紧,沉吟道:“这听起来确实诱人,只是……”
“宁宗主忧心的,无非是宗内安危。”菱华抬眸,眸光清亮,“我可以保证,合作期间,昊天宗愿护七宝琉璃宗五年无恙。”
“可昊天宗尚未出山……”
“出不出山,不影响我们履约。”菱华语气斩钉截铁。
宁风致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笑了:“好!合作愉快!”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沉甸甸的金魂币卡,“这是五千万定金,剩下的,待火药交付后补齐。”
…
送走宁风致,菱华刚转身,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咚”地瘫在铺着软垫的长椅上,绯色裙摆散开,像朵骤然蔫了的花。
雪清河回来时,正撞见她蜷在椅上,一手扯着领口透气,一手揉着太阳穴,哪还有半分谈判时的沉稳。
“怎么像只泄了气的皮球?”他走过去,无奈地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坐好,别蜷着。”
菱华却猛地扑过去,像只黏人的小兽,脑袋在他颈间蹭来蹭去,鼻尖蹭得他锁骨发痒:“你是不知道那老狐狸多难缠!”她闷声抱怨,声音带着点撒娇的鼻音,“跟他磨了半上午嘴皮子,我嗓子都干了……还不让我躺会儿,累死了……”
雪清河被她蹭得心头发软,伸手环住她的腰,喉间溢出低笑:“哦?是吗?”这丫头自昊天宗回来后,性子倒像变了个样,黏人得紧。
他哪里知道,菱华这是把两年来对着视频思念的劲儿全攒着呢——隔着光幕看得到摸不着,如今总算能碰着真人,不黏着才怪。
“要抱抱。”菱华得寸进尺,往他怀里缩了缩,膝盖却不小心撞到个硬邦邦的东西,她愣了愣,抬头看他。
雪清河耳尖瞬间泛红,猛地打横将她抱起,声音暗哑:“乖,回房说。”
话音未落,人已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回廊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