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哒……哒……哒……”
鞋底与红木地板碰撞,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长廊里回荡,像是一曲无人倾听的独奏。空旷的合盟长廊上,偶尔有几个合卫抱着厚重的文件匆匆跑过,脚步急促,呼吸微喘。而他却截然不同——步伐轻缓、漫不经心,如同这片孤独中的舞者,唇角挂着浅淡的笑意,可眼底却笼罩着浓郁的忧愁。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环视四周,确认无人之后,从柜子深处抽出一份陈旧的文件。封面上,“财神门偷税漏骨”的标题触目惊心,内容显示全门上下皆因罪行被捕,刑期普遍超过二十年。他的目光扫过那些熟悉的字句,笑容却愈发深刻。他提起毛笔,在墨砚中轻蘸,笔尖悬停片刻后,流畅地签下了一个名字——盒饭。而非他自己——铜碗。
将毛笔放回桌上,他望着那份文件,满意地眯起眼睛,嘴角的弧度微微扩大了些许。随即起身走向书架,指尖轻触最上方一本蓝色小书,将其取下。书脊上赫然印着几个醒目的金色字体——《你的生命属于合盟》,旁边还有“合盟长老精选推荐”的字样。就在书本被移开的一瞬间,书架侧面悄无声息地凹陷进去,露出一个暗格,大小约莫十至十五厘米见方。里面已经堆放了类似文件,密密麻麻,却井然有序。铜碗没再多看一眼,将新得的文件放入其中,又轻轻关好暗格的掩饰机关。
他转身迈出办公室,刚一抬眼,就迎面撞见一名年轻合卫。那小合卫愣了一下,接着连忙停下脚步,抬手问:“铜碗长老,有何吩咐吗?”铜碗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对方,忽然觉得有些古怪:这人脸上一颗醒目的痣,怎么看都透着一股异样感。但很快,他摇了摇头,甩开这些杂念。“你去把一蛇大总管叫来,让他直接来我办公室找我。”他的语调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是,长老。”小合卫点点头,转身离开,朝着总管办公室的方向快步离去。
与此同时,一蛇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手指执着杯盖,在青瓷茶杯上一圈一圈缓缓滑动,发出刺啦刺啦的细碎摩擦声。他的表情游离,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之中。然而,门外骤然传来的声音彻底打断了他的冥想:“总管大人,铜碗长老让您去办公室见他!”声音突兀且短促,吓得他差点从座椅上弹起来。怔忪片刻后,他故作镇定,开口询问:“可知是何事?”门外的小合卫回答得干脆利落:“属下不知,长老仅让我传递这个消息。”
一蛇的心跳加快了几分,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他努力调整情绪,试图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些,但内心依然不安如潮水翻涌。或许,是因为以前做过的某些事情吧。他沉吟片刻,站起身整理袖口,动作间,一只手悄然滑入袖中,握住了一把伪装成雨伞的机关武器。握紧它的那一刻,他才稍稍感觉安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