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 双男主 不过可以把师弟 当做女主看)
我捏碎第108颗清心丹时,照影剑突然发出悲鸣。剑柄处那抹褪色的红穗无风自动,在月光下凝成江浸月的身影——这是我斩杀魔尊后,他残魂第三次出现在本命剑中。
"师兄又忘喝药了。"幻影伸手触碰案上凉透的药碗,指尖穿过青瓷的刹那,我腕间淡去的疤痕突然灼痛。这道五百年前除妖留下的旧伤,此刻竟浮现出合欢宗连命锁的图腾。
斩魔峰开始飘雪,我御剑冲进江浸月尘封的洞府。蛛网密布的石案上,那盏青铜烛台突然自燃,烧出的却是我的脸。火光中浮现出江浸月颤抖着剜心的画面:"以吾情丝为引,换谢衡七情不灭。"
"这是烬情灯!"随后赶来的药宗长老惊呼,"燃烧自身情爱记忆为他人续命,灯灭人亡......"他话音未落,我佩剑突然出鞘劈向灯盏,却被灯芯迸出的血色结界震飞。
结界里飘出张泛黄的信笺,字迹被血渍晕染得支离破碎:"今日师兄被毒箭所伤,幸而连命锁生效。只是他醒来后问我是谁,需重新刻录命牌......"
我浑身血液瞬间凝固。储物戒里确实有365块空白命牌,每块背面都刻着细小的"廿七",那正是江浸月拜入师门的日子。当指尖触碰到最旧的命牌时,五百年前的记忆如毒蛇撕咬神魂——
少年江浸月浑身是血地跪在戒律堂,怀中紧捂着染血的连命锁:"求宗主赐合欢秘术,谢师兄的雷劫我来扛。"他颈间魔纹随誓言浮现,那是偷练禁术的烙印。
照影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啸叫,剑灵强行灌入陌生的记忆画面:江浸月在我历劫时冲进雷暴,用逆命符将天雷引向自身。那些我以为是天道垂怜的侥幸渡劫,全是他用裂魂鞭痕换来的逆转。
"不可能!"我捏碎洞府石壁,指缝渗出的血染红满地玉简。那些记载日常琐事的玉简突然浮空,拼凑出截然不同的真相——我亲手端给江浸月的灵茶里,藏着他替我试毒的银针;庆贺我突破的烟花下,掩盖着他替我被戒律鞭打的闷哼。
心口突然撕裂般剧痛,衣襟里掉出只僵死的蛊虫。药宗长老面色骤变:"双生蛊?江浸月那只是子蛊,母蛊本该在你......"他话未说完便化作血雾,我佩剑不知何时已沾满同门的血。
照影剑的悲鸣声中,五百年前的记忆彻底苏醒。江浸月拜师那日,我腰间玉佩就系着双生蛊母蛊;他替我挡下魔尊致命一击时,母蛊突然反噬吸干他的生机;就连最后那场庆功宴的酒,都是他提前饮过解毒的......
"江浸月你给我出来!"我发疯般劈开洞府禁制,露出藏在石壁后的青铜棺。棺中少年心口插着照影剑的仿品,剑柄刻着"谢衡本命剑"。陪葬的玉枕里封存着千缕银发,每根都系着片沾血的逆命符。
药宗幸存者颤抖着捧出命魂灯:"江浸月十年前就灯灭魂散了,这些残影是......"他忽然被拽进青铜棺,尸体化作新的守墓傀儡。我终于看懂棺椁上的符文——这是江浸月用最后魂魄设的护命阵,仍在机械地抹杀对我不利的存在。
照影剑在此刻彻底魔化,剑身浮现出江浸月被反噬时的模样。他蜷缩在除魔殿角落,用逆命符第999次逆转时间:"求天道再给师兄一次机会,这次他定能正道成圣......"
我徒手捏碎心口的母蛊,却听到江浸月留下的最后传音:"双生蛊是骗师兄的,其实种的是同命蛊。我亡故那日,师兄就该......"
漫天雷劫应声而落,五百年前的天罚迟来地劈在神魂上。我抱着江浸月的尸身仰天大笑,终于读懂他藏在每块命牌里的秘密——那些"廿七"的刻痕连起来,正是合欢宗最恶毒的诅咒:
"愿吾爱永世长安,纵使其生生世世不复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