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会-19

清晨六点四十二分，阳光像融化的蜂蜜顺着纱帘淌进来。

丁程鑫在松木香里睁开眼睛，马嘉祺的睫毛正随着呼吸轻颤，像蝴蝶停在沾露的忍冬花上。

他支起半个身子，棉质睡衣滑落出半截肩头，覆着昨夜空调留下的凉意。

唇瓣触到对方下巴新冒出的青茬，痒痒的触感混着须后水的雪松味，在晨光里酿成某种温软的甜。

丁程鑫"小马儿，早。"

声音沾着昨夜未散的睡意，像糯米团子掉进红糖浆。

被窝里动了动，马嘉祺的喉结擦过他鼻尖滚了滚，暖烘烘的手掌贴上他后颈：

马嘉祺"早，阿程。"

低哑的声波震得丁程鑫耳膜发痒，仿佛有人用大提琴的G弦蹭过他的耳蜗。

浴室镜面蒙着雾，两柄牙刷在玻璃杯里交颈而眠。

丁程鑫挤牙膏时发现薄荷膏体呈现奇怪的波浪纹——这是马嘉祺总改不掉的小习惯，每次都会沿着S形路线挤到底。

温热的水流漫过相贴的指尖，马嘉祺突然轻笑：

马嘉祺"你嘴角的泡沫像圣诞老人。"

沾着水汽的拇指抹过他的皮肤，在晨曦里划出一道虹。

厨房窗台上的迷迭香在煎蛋的滋滋声里舒展，橄榄油裹着蛋液在铸铁锅里绽成金盏花。

丁程鑫踮脚取咖啡豆罐时，马嘉祺的掌心恰好护住他后腰，这个动作重复了多年依然分毫不差。

烘豆机的嗡鸣中，他数着对方衬衫第三颗纽扣的纹路，那是去年生日他亲手缝的贝壳扣。

马嘉祺"蓝莓酱在第二层。"

马嘉祺的声音混着咖啡机的蒸汽声传来，丁程鑫转身时撞进一片暖烘烘的檀香里。

玻璃罐沿凝着紫红色的露，马嘉祺就着他指尖舔去溢出的果酱，舌尖的温度烫得他指节发麻。

七点十五分的阳光开始有了重量，透过格纹桌布在吐司边沿烙下菱形的光斑。

丁程鑫的脚踝在桌下碰到对方的棉袜，绒毛摩擦的触感让他想起初雪落在羊毛围巾上的声响。

马嘉祺把煎蛋推过来时，蛋黄颤巍巍的弧度刚好映着他左颊的笑涡。

玄关处两只公文包安静地并排挂着，丁程鑫伸手整理对方歪斜的领口，马嘉祺的喉结在他虎口处滑动：

马嘉祺"晚上买鲈鱼？"

丁程鑫"要加豆腐炖。"

丁程鑫的尾音消失在电梯下降的嗡鸣里。

楼下的玉兰树正在落第三茬花，白色花瓣扑在挡风玻璃上，像谁遗落的绢帕。

八点零七分，车载电台播放着《A大调鳟鱼五重奏》。

等红灯的间隙，丁程鑫看见马嘉祺的左手在方向盘上敲着节拍，无名指根的戒圈将阳光折射成细碎的金砂，落在自己交叠的膝盖上。

后视镜里，晨跑的老人牵着柯基犬转过街角，面包店刚出炉的可颂香气撞开车窗缝隙，和车厢里残留的咖啡香缠成螺旋状的雾。

他们在这个瞬间同时转头，马嘉祺眼底未散的晨雾裹着丁程鑫翘起的唇角，像两片来自不同海域的浪花，在经年的潮汐里终于找到了相同的频率。

在他们相知相伴的第五个年头，这一天本应是满载甜蜜与温馨的五周年纪念日。

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无情地打破了这份本该宁静而美好的氛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