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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的熄灭(2)

开推:救赎

既然我此生注定无法活在光明中,

倒不如用我早已腐烂成泥的血肉,

为别人营造一场好梦...

——————正文——————

在那之后,小小可的腿被他们很快治疗好了,体质原因,好后跟正常人一样,完全看不出来断过,倒不是他们良心发现,只是为了更好的做实验罢了。

肩膀上同时出现了一根细短的小红线,通过看医书,小小可知道自己被注射了一种病毒——阿兹墨病毒。

阿兹墨病毒,是医学上的第一大难题,就没出现过奇迹。那根红线就是这个病毒的标志,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慢慢从肩膀延伸到手腕处,到了那时候也就是死到临头的日子。

江羡自然也是没有逃过被注射病毒的命运,其他的小孩同样...

. . . . . .

这是一个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他们是被世界抛弃的存在,几个穿着白大褂的人拿着冰冷的药剂走向他们,踏着幼童的尸体,披着这个世界上最纯粹的外衣。

十平米的房间,角落堆满了各种草药,小推车上还有各种药剂,那些人把他们关在房间里,每天都会将新研究的药剂注射在他们身上,给他们一本医书,活不活的下来看命。

外面每天都会不断传来孩子的惨叫声,而小小可每天都有一位穿白衣服的人拿着各种各样的药剂给他治疗。但是药剂打在身上很痛,喝下去的药很苦。

江羡抱紧小小可:“可可你一定要坚持住,总有一天哥哥会带你出去的。”

他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出去的机会,但只要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半年后,小小可与最初来到这相比,双眸失去了往日些许的灵动,对江羡说道:“江羡,你总说外面的世界有多么好,真的有那么好吗?还是说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小小可就再也没叫过哥哥了,直呼其名,为的就是避免忘却他的名字...

即使江羡给予了最大的温暖,也抵不住很黑的黑暗。

江羡看着小小可的眼睛,闪过一丝心痛,牵着他的手认真说:“可可,相信我,我会带你出去的,再坚持一下好吗?这个世界也有很多美好的一面,就像你的家人一样,他们还在等你回去呢。”

江羡心里发誓,他一定会带小小可重新回到那个美丽的世界,站在阳光底下。

“嗯......”

时间再过去半年,这个惨绝人寰的实验失败了,总共牺牲了558个孩子,活下来的只有江羡和小小可。

一年了,总该自由了吧,江羡单纯地想。可他还是低估了资本家,实验失败了,但那群白衣天使意外发现小小可的特殊体质可以潜伏任何病毒,这样的体质让他们红了眼。

然后恶魔将江羡关起来,威胁着小小可做实验。他眼睁睁的看着被自己放在手心上的小男孩一次次被植入各种病毒,一次次被压在手术台上插上各种仪器,一次次被注射各种各样不知名的药剂。心很痛,却无能为力。

爸爸说过这个世界上是有神明的,可是他日日夜夜都在呼唤,却不见任何身影。

就这样又过去了一年,小小可渐渐成长为了周可可。

有一天,周可可来看江羡的时候,他很是吃惊,面前的男孩骨瘦如柴,手上全是青筋,江羡激动地抓着周可可的手问:“可可,你...(怎么样)”

话还没说完,周可可就打断问:“江羡你有没有事?那群家伙没对你做什么吧?”

“没有,我很好,只是你...”

“嗯,那就好,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江羡哑然,他看着周可可走的背影,不知什么时候起,周可可的脸上没有了笑容,明明在之前偶尔也是会笑的,还会抱着他撒娇。

江羡的左手轻轻搭在右手腕处,他的身体顶多只有一年了...他还没把可可带出去。

从那以后,江羡开始研究周可可的身体,周可可的身体有太多病毒了,甚至还有毒素。

虽然周可可已经将毒素调整为平衡状态,但周可可的身子最多只有三年,他必须快点找到救命方法。

他跟可可的体质最是相近,便背着周可可拿自己做实验,用自己破烂的身体去试各种药剂,他死了没关系,但是可可的人生才刚刚开始呢,只可惜最后到死都没有试出来...

某一次,江羡和周可可依偎坐在地上,江羡开口说道:“可可,我死后就把我埋在一个种满向日葵的地方吧,我想睡在它们怀里。”

周可可抱着他的手微微收紧,忍着泪水说:“不是说陪我一辈子吗?”

“不陪了,可可,你太无趣了,我要去找查理了,你知道的,我最喜欢的就是他做的巧克力了。”江羡故作轻松地说道,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周可可的眼泪还是忍不住流了下来:“江羡,我陪你好不好。”

“不好。”江羡温柔地抹掉周可可脸上的泪水,“可可,这个世界还是很美好的,你替我们去看看吧,留在世间充当我们的眼睛。”

可可,好好的活着,一定要啊...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

“可可,就当我求你了,你说过的,我说的你都会听。”他很怕可可心如死灰地告别这个世界,他护了这么久的男孩还没有真正享受这个世界呢。

江羡乐观地笑笑:“可可,替我去见这世间的繁华吧。”

. . . . . .

周可可意外得知他们也往江羡的身体里注射了各种病毒,那一天,周可可满是愤怒的双眼看着那群身穿白大褂的人,语气里满是冰渣:“你们说过不会往江羡身体里注射病毒的!”

江羡现在的身体根本经受不住那么多的药剂注射。

曲济苍笑得张狂,“001,你以为你是谁,别忘记了你们两个都是世间的怪物,只配给我们做研究,008的体质是没有你好,但是能从实验里活下来的人,我们都不可能放过。”

“你们该感到荣幸,这是为了人类幸医学进步做的贡献。”

周可可听到这个话,笑了,笑得没有任何温度,手里的拳头紧紧拽着,眼睛却扫过角落里的一把手术刀。

那天,周可可像疯了一样拿起手术刀向那群人冲了过去,其中一个被划伤的研究人员恼羞成怒,直接掏出一把枪对着周可可。

江羡躺在病床上看着那枪对着周可可,很急,挣扎着想起来,挣扎着想出声。

“嘭”的一声枪响响起,周可可瞬间大脑空白,在最后危机关头,江羡激发了自己的潜能,一下从床上下来抱住周可可,替他挡下了那枚子弹,鲜血溅了周可可一脸...

“江羡! ! !”

曲济苍也是才反应过来,一拳打在开枪那人的头上:“你特么是不是疯了!知不知道001对我们实验的重要性,要是他死了,你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江羡,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周可可看着倒在自己怀里的江羡哭着问道,他可以接受江羡最后离开自己,但绝不接受是为了自己而死! ! !

江羡抬起手抚摸着周可可脸,嘴里还往外冒着血,艰难地说道:“可可,对不起,本以为能我们会一起离开这个地方呢,现在看样子是不行了...”

“不要,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可可听话,你忘了答应我什么了吗,要好好的活下去...我死后也会...会一直......默默守护你的...”江羡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缓缓闭上眼永远睡着了...

周可可抱着江羡的尸体痛哭流涕,自己的光,在这黑暗日子里唯一的光,也跟着江羡垂直落下的手随之熄灭。

. . . . . .

那是被阿强关进杂物间的那段日子里。

“哥哥,你在干什么?”

“我在墙上画画。”

“画画?这里这么黑,看得清楚吗?”

“看不清楚,但只要心里有画就够了。”

“那哥哥画了什么?”

“向日葵和巧克力。”

“是因为喜欢吗?”

“嗯,当然。”

“为什么呢?”

“可可,要做到心如花木,向阳而生,知道吗。”江羡并没有回答小小可的问题,而是对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嗯,我会的...”

江羡真的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是周可可满目疮痍的世界里一朵绚丽的花,明明自己也身处黑暗,却拼命把他推向光明。

. . . . . .

黄昏,巷子里,几个高大的男生把一个比较瘦小的男生堵在角落里欺负他。

“江羡,我告诉你,赶紧把身上的钱全都交出来,不交保护费是怎么个事啊?”

“你们别欺人太甚!前几天才抢走我所有的钱,现在又来收保护费,要不要脸?”

“嘿,你怎么说话呢?别给脸不要脸!有本事你叫你父母出来给你撑腰啊。”

在江羡才出生的时候,母亲难产去世了,一直都是被父亲一个人拉扯大。

就在两年前,父亲在陪江羡逛超市的时候,突然一个在逃脱警察追捕的劫匪冲了进来,挟持了江羡,江父为了保护自己的儿子,被劫匪一连捅了好几刀。

虽然江羡获救,劫匪也被捉拿归案,但江父却倒在了血泊中。江羡就成了孤儿,然后一直被这群人欺负着。

“你是故意的...”

“对,我就是故意的,但你又能拿我怎么办呢?小孤儿?”

“你们在那干什么?不准欺负人! !”江羡诧异地向声音的来源处望去,只见是一个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瘦小的小男孩在往这边跑过来。

别看那个小男孩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但打起架来可是一点都不含糊,跑过来后直接一脚把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生踹倒在地,接着书包从肩上滑下来,顺势往在身后的男生的头上砸去,然后又迅速一拳打在最后一个男生的身上。

四个人,加上江羡反应过来后也加入了战斗,一共五个人扭打在了一起。

最后江羡和那个小男孩打跑了那群人,江羡累得瘫坐在地上起不来。

江羡:“谢...谢谢你啊,你没受伤吧?”

“不用谢,哥哥,我拉你起来吧。”说完就向江羡伸出了手。

江羡也在这时看清了男孩的脸,正是小小可,此时的他笑得很灿烂,像向日葵一样给人阳光般的温暖...

握住小小可的手的一瞬间,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刚好照射进来,照在了小小可的身上,也照进了江羡的心里。

“这个给你,是我自己做的哦,吃了心情会好很多的。”在临走前,小小可给了江羡一块自己做的巧克力。

“谢谢,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小可着急回家,因为周姨姨还等着自己,便边跑边挥着手,开着玩笑说:“我是谁不重要,但我喜欢做巧克力,要是愿意的话就当我是小查理好啦!”

只是江羡怎么也没想到,两人再次相见竟是在研究所里了。

在小小可被绑架进来的第一天,江羡就认出了他,只不过小小可却不记得江羡了,但是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自己记得就够了,江羡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保护好小小可,哪怕是用自己的性命......

周可可说江羡是自己心里的光,可他不知道的是,在很久之前,自己早已成为了对方的一束光...

周可可不知道江羡为什么会对自己义无反顾的好,他一直不明白,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明白...

江羡:“再见了,我的向日葵,再见了,我的小查理,愿你能好好的活下去,去感受这世间的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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