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闻言,皆是沉默不语,只是面无表情地紧紧盯着她,那眼神仿佛在说,今天无论如何都要带她回去。
易文卿下意识地握紧了手心中那根早已被泪水浸湿的红绳,那是她和百里东君之间唯一的信物。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索着逃走的可能性。
突然,她挺直了脊背,语气坚定且决绝。
易文卿我是绝对不会跟你们回去的,更不可能嫁给景玉王。
易文卿你们回去告诉父亲,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话音刚落,她猛地转身,朝着镇西侯府的方向拔腿就跑。
回去是不可能回去的,要她嫁给萧若瑾,还不如让她去死。
她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去镇西侯府找百里爷爷,即便这段缘分终究要走到尽头,两人要解除婚约,那也必须得由她亲口说出,也算是给自己那未始及终的感情一个结局。
在蜿蜒曲折的小巷之中,易文卿脚步匆匆,然而,没跑出多远,便见几道身影如鬼魅般迅速追了上来,眨眼间就将她团团围住。
易文卿瞪大了双眼,刚欲开口说些什么,可话还未出口,只觉身后一阵凉风袭来,紧接着脖子处猛地一疼,一个手刀精准落下,她眼前一黑,瞬间失去了意识,身体软软地往下倒去。
为首的男人眼疾手快,稳稳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顺势将她轻柔地公主抱在怀里。他身姿挺拔,面容冷峻,抱着易文卿,迈着沉稳的步伐缓缓离去。
其余三人则整齐划一地跟在他的身后,一行人渐渐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徒留一根红色的玉石手绳孤零零地掉落在原地,无人在意,无人问津,在微风中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而在与之仅一墙之隔的院内,却是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桃花正开得绚烂,仿若天边流霞,“桃之夭夭,灼灼其华”,粉嫩的花瓣纷纷扬扬地飘落,似是一场粉色的花雨,如梦如幻。
温壶酒惬意地倚靠着廊柱,手中把玩着酒壶,看着自家外甥那副满脸陶醉、十足思春的表情,不禁觉得好笑,嘴角微微上扬,调侃道。
温壶酒那你的小青梅未婚妻呢?这两个姑娘,你更喜欢谁?
百里东君几乎想都没想,便脱口而出。
百里东君当然是卿儿了!
百里东君自从来到乾东城,我们确实再没见过面,可我对她的承诺从未改变半分。
说罢,他神色认真地看向温壶酒,带着几分紧张与急切。
百里东君舅舅,你可别乱说,我仅仅把仙女姐姐当作朋友罢了。
百里东君要是卿儿知道你这么说,她肯定会生气的。到时候她要是不要我了,你的宝贝外甥可就打光棍啦!
话音刚落,他便缓缓低下头,目光轻柔地落在手腕那根红绳上。那红绳仿佛承载着他与卿儿之间所有美好的回忆,他眼中的温柔如同潺潺流淌的春水,满得几乎要溢出来。
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呢?
在他心中,卿儿无人能及。她是与他一同长大的小青梅,是自小便定下婚约的未婚妻,是他漫长岁月里唯一的牵挂。
回想起幼时两人在烂漫花丛中许下的约定,百里东君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嘴角咧得老大,那模样看起来十足的傻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