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鼎之看着冲上来帮忙的两人,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却又带着几分无奈。他微微皱眉,正欲开口阻止,百里东君却抢先一步说道。
百里东君云哥,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和赔钱货帮你把人抢出来。
叶鼎之听到“赔钱货”三个字,忍不住嘴角抽了抽,但很快便恢复了严肃的表情。他点了点头,沉声道。
叶鼎之好。
然而,萧若瑾为了今日这场盛大的婚宴,可谓是煞费苦心,做了十足且周全的准备,又岂会轻易让叶鼎之、百里东君和司空长风三人将这美好的一切破坏殆尽。
只见王府侍卫在萧若风的带领下,如铜墙铁壁般抵御着三人的冲击,三人一次次地发起猛攻,却又一次次被无情地打倒在地,身上的伤口逐渐增多,体力也在不断地消耗。
外面的打斗如火如荼,里面的易文卿却依旧站在拜堂的红毯上,身体如雕塑般一动不动。周围的宾客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气氛变得紧张而诡异。司仪几次试图引导她完成仪式,都被她无声地拒绝,场面一度陷入僵局。
萧若瑾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原本喜庆的面容上满是阴霾,他紧紧地握着拳头,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
王府外墙下,叶鼎之第无数次被萧若风的昊阙剑打得跌在青石板上。红色的锦袍早已被冷汗浸透,贴在后背透出狼狈的褶皱。他撑着碎石跪起上身,喉间腥甜翻涌,望着朱漆大门上的鎏金铜环,突然发出困兽般的嘶吼。
叶鼎之啊———
易文卿猛地转头,凤冠上的珍珠流苏簌簌颤动。她瞳孔骤缩,眼底翻涌着惊惶与痛楚,恰在此时,一阵穿堂风卷过,将茜红色的盖头掀落在地。
众人目光骤凝,只见她鸦青色的鬓发间露出一张芙蓉面,眉峰似蹙非蹙,眼角泛着珍珠般的泪光,当真是我见犹怜。满堂倒抽冷气的惊叹声里,空气仿佛凝成了冰。
嘶吼声一声紧过一声,易文卿睫毛剧烈颤抖,泪珠大颗大颗地砸在喜服的金线牡丹上。萧若风弯腰拾起红盖头,指尖触到她发间滑落的碎钻,望着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心口忽然钝痛。
萧若风卿……嫂嫂,我以萧氏血脉起誓,必保叶鼎之周全。
听到这话,她霍然转身,睫毛上的泪珠颤巍巍地坠下,却在唇角扯出一抹讥讽的笑。
易文卿琅琊王的誓言,可真是比鸿毛还轻。
话音未落,掌间青岚骤起,一道风刃劈得萧若风连退三步。红盖头从他指间飘落,易文卿提着裙摆转身就跑,大红色的喜服在空中翩翩起舞,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瞬间消失在众人眼前,只留下一片寂静与震惊。
宾客席上,柳月握着折扇的指尖骤然收紧,骨节泛白。他怔愣着望向红毯尽头,睫毛剧烈地颤动了两下,嗓音里浸着难以置信。
柳月洛轩...我方才瞧见的,当真是凡人之姿?
身侧的洛轩喉结滚动,目光仍凝在那片飘落的茜色盖头上,修长的指尖将竹笛往掌心按了按,指节因用力泛起青白。笛子尾端的流苏扫过紫檀桌沿,发出细碎的轻响。
洛轩不是错觉。这世间竟真有...碎玉投珠般的颜色。
他尾音轻颤,指腹摩挲着笛身上的竹纹。